編戶齊民,欲謀定襄
自秦漢之降,奴隸一直廣泛存在于社會中,奴隸與牛羊相同,同屬為財產(chǎn),在戰(zhàn)爭中所掠的人口,除編戶齊民外,最大的去向便是罰為奴隸。
故鐘繇之意不難理解,今下若想封賞有功部下,單靠封賞田畝已是不夠。對于田畝夠多的有兵將,需要賞賜勞力,即所謂的奴隸。
念及于此,張虞沉吟少許,說道:“歸降兵民不準為奴。戰(zhàn)時被擒、或有作惡虐民之賊兵及其家眷,可罰沒為奴,官府做契書,賜予有功兵卒?!?/p>
鐘繇捋須說道:“制度歸為制度,但恐依制而罰沒奴隸者數(shù)目不夠。今不如以兩千口男女為限,之后在制定罰沒為奴之標準。”
“可!”
張虞點了點頭,說道:“讓徐晃、李樂二人前往挑選,以兩千人為限。若作惡虐民之賊兵數(shù)目超出兩千數(shù)目,則可不受兩千人限制。”
“諾!”
將所俘者罰為奴,倒不是張虞性情殘忍,而是其決定受農(nóng)業(yè)社會性質所決定!
畢竟在農(nóng)業(yè)社會中,除田宅、錢糧之外,奴隸便是最貴的財產(chǎn),其能源源不斷創(chuàng)造財產(chǎn),以至于在并州地區(qū),奴隸比田畝還貴。
今下賜奴隸于有功部下,將能大大激發(fā)將士的斗志,將士聞戰(zhàn)而喜的場面或許不日便能在張虞麾下出現(xiàn)。
“君侯!”
郭圖將糧草度支賬目上呈,說道:“據(jù)圖與元直匯總,眼下我軍俘掠五萬多口,及我部軍士兵馬,人數(shù)逼近六萬之眾。然上黨可用之糧不多,君侯回軍之后,需早做打算了!”
“沒糧了嗎?”張虞瀏覽案牘,蹙眉問道。
“上黨多貧瘠,郡中僅有糧草十萬石,絹有五百多匹,錢僅剩有一百三十余萬。而今依照六萬兵民消耗,十萬石糧僅夠一月度支。念及白波民眾手上之余糧,無非是兩、三月之事。”郭圖說道。
相加近六萬人的兵民,其每日消耗高達四千多石,而十萬石僅夠二十五天之用,顯然張虞今下需早點想辦法安置憑空多出來的近五萬人口,否則那些人會因饑荒而產(chǎn)生暴亂。
張虞看向鐘繇,問道:“元常,今有何策教我!”
鐘繇手里捧著酒杯,思慮說道:“據(jù)繇所深查,前漢時上黨有田十二余萬頃,而今朝所耕作之田畝尚不足半數(shù)。今欲安置百姓,需將百姓分配至每縣中,編戶齊民,受領荒田,趁今三月之時,抓緊時間耕作,盡快讓百姓自給自足?!?/p>
“眼下京畿受兵戈動亂,糧價必然受波動大漲,今需向冀、幽廣購糧草,庫存糧而不存錢。流民初至縣邑,初期無田畝所出,生活必定艱難,而君侯則不如出糧聘民眾興修上黨水利、道路、關隘。”
“及秋時,上黨諸縣賦稅上繳,府庫有余糧,民眾耕耘有獲,上黨可謂言安爾!”
張虞盤算說道:“五萬如能編為萬戶,則每成男授田五十畝,成女可授田二十五畝,次男與之同。一家得耕百畝,萬戶則有萬頃。”
“今上黨有縣十三,山嶺之縣少分民,平坦之縣多分民,每縣多有上千戶,少則有數(shù)百戶。以上黨之廣袤,足以安置白波民眾?!?/p>
“那白波民眾賦稅呢?”
郭圖抿了口酒,說道:“白波民眾為我所掠之民,編戶齊民是為仁善之舉。今歲耕作僅能自存,而不能繳賦,明歲恐亦難繳納賦稅,需至后年可繳稅?!?/p>
“且今時局動蕩,糧價必然高漲。屆時仍以口賦、算賦收取賦稅,恐不足以度支,總不能多收算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