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鐘繇捋須微吟,說道:“繇擔(dān)憂僅太原一郡,短期內(nèi)難以盡數(shù)安置。故增戶滿兩萬戶之后,繇將一千六百多戶盡數(shù)安置于雁門郡南部的原平、廣平二縣之中。”
張虞又問道:“那百姓安置情況如何?”
鐘繇捋須說道:“今歲雖有十萬口涌入晉陽,但因時節(jié)不同,尚能妥當(dāng)安置,如授荒田時為夏秋,便有種于豆、麥。而于秋冬入晉,能種麥者種麥,不能種麥者則開墾荒田?!?/p>
“今深冬之時,百姓無口糧,官府則以工代賑,修繕城郭,搭建橋梁。汾水東岸新城,今已開工建造。而待新城營造完畢,繇欲讓民擴(kuò)建晉陽城?!?/p>
“待開春可耕作,有野菜、桑葚可食,便放百姓回歸田畝,讓眾人耕作,兼以工而賑濟(jì),待秋時收成,明歲冬便能安穩(wěn)過冬?!?/p>
講得內(nèi)容雖說細(xì)碎,但聽鐘繇言語不難知,鐘繇針對百姓遷徙定居問題,有長遠(yuǎn)的思考。
張虞邀鐘繇同坐,說道:“今歲收成如何?遷民如此之眾,不知府庫中存糧多少?”
鐘繇沉吟少許,說道:“今歲用兵頻繁以及賑濟(jì)百姓,憑稅收口糧自是不足。幸今歲豐收,糧價大降,繇以所征收絹、綿、麻等物換購糧草。且收集五銖錢,讓人遠(yuǎn)至幽州購糧,故府庫中方有五十萬石糧?!?/p>
天下大亂,能談上太平的地方不多,除了至今未有軍閥染指的揚(yáng)州,以及被封閉的巴蜀外,唯有并、幽二州算得上安康。
并州因戶籍稀少之故,產(chǎn)糧一直受限。而幽州則是不然,其人口眾多,光涿郡在鼎盛時就有十萬戶,漁陽郡近七萬戶,更別說連廣陽郡都有四萬五千戶。
故幽州雖然經(jīng)歷了烏桓之亂,但在劉虞的治理下,成為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糧價接近太平時期。今正是因背靠幽州,并州才能買到足夠多的口糧以賑濟(jì)百姓。
張虞為鐘繇倒了樽溫酒,說道:“青州飽受黃巾蹂躪,冀州有袁紹、公孫二人相據(jù),豫州三刺史,兗州劉岱志大才疏。我觀今天下烽煙四起,故明歲盡量多向幽州購糧,囤積于府庫中,以備不時之需。”
“諾!”
捧著酒樽,鐘繇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君侯,據(jù)西河太守來報,大司馬之子劉和逃離出關(guān)中,昨日在平周歇腳。今是否請其至?xí)x陽,讓君侯見上一見?!?/p>
張虞神情大喜,說道:“劉和為大司馬獨子,出任侍中,為陛下之心腹。今至太原,豈能不厚遇之?速命人邀其至?xí)x陽,若我所料不差,劉和擅自出京,應(yīng)有陛下口諭?!?/p>
今年初,劉虞見首都西遷長安,因掛念天子劉協(xié),故遣田疇與鮮于銀借道并州,出使長安。而今劉和逃離出關(guān)中,不難猜到這與劉虞派遣使者有關(guān)。
劉和作為劉虞獨子,倘若劉虞病逝,劉和必然會繼幽州。幽州作為張虞長期的盟友,不可能不去結(jié)交劉和。
鐘繇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繇當(dāng)即派人駕車迎接?!?/p>
“好!”
張虞抿了口酒,頓時念起盧植,問道:“我遣子衡驅(qū)車迎盧公于晉陽,今不知情況如何?怎不見子衡身影?”
聞言,鐘繇笑了笑,說道:“稟君侯,盧公及其家眷已被子衡迎至?xí)x陽,今在汾水東岸居住。太公與夫人已攜禮上門拜會,尤其是夫人常遣侍從送酒肉于盧公?!?/p>
“近日盧公身體不佳,我太原醫(yī)師久治難愈,其子請子衡請上谷醫(yī)師南下,以為盧公看病問診。子衡得聞,便匆匆?guī)饲巴瞎?,欲為盧公尋得醫(yī)師?!?/p>
“子衡倒是辛苦,我本以為邀盧公南下不易,不料子衡竟為我說服盧公,今歲子衡立有大功!”張虞語氣感慨,說道:“今并州能有政通之景,皆賴元常、子衡二君把持州府、軍帳?!?/p>
“政吏清明,非繇一人之功。繇操政持筆,而諸卿卻是勞身奔走,今功在群下?!辩婔碇t虛道。
“河內(nèi)郡有戶四萬,太原、上黨二郡戶籍漸漸殷實,定襄、雁門二郡歸附。此番歸晉,我意擴(kuò)招兵馬,當(dāng)勞君為孤籌備器械!”張虞說道。
鐘繇拱手說道:“愿為君侯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