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李應從椅上起身,大聲說道:“驃騎將軍在此,不得擅自喧嘩!”
有了李應的呵斥,帳中諸將安靜了下來,聽候李傕的吩咐。
李傕滿意點頭,說道:“據(jù)候騎上報,張虞兵馬約有數(shù)萬人。其于十八日至衙縣,而今從洛水南下,恐是有意占據(jù)險要,以便與我軍交手?!?/p>
頓了頓,李傕看向眾人,問道:“今張虞繞行關(guān)中,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將軍,我軍據(jù)守龍門、蒲坂,令張虞不得西入。今張虞為求入關(guān)中,不惜奔襲千里。兵法曰,十則圍之,倍則戰(zhàn)之。張虞繞行千里而擊我,兵馬疲憊,士氣衰竭。”
胡軫臨陣反水,導致徐榮兵敗,今反抗意愿最強,遂率先開口,說道:“我軍數(shù)倍于張虞,今當出擊,重創(chuàng)張虞,以揚我軍聲威!”
“越也以為如此!”
董越斗志昂揚,說道:“張虞兵號五萬,屯于河東。今深入馮翊,能用之卒恐僅半數(shù)。今若不擊之,豈不讓長安公卿恥笑!”
相比諸將請求出兵作戰(zhàn)的態(tài)度,賈詡則是捋須不語,似乎持有反對態(tài)度。
見狀,李傕心中不由生疑,問道:“文和智謀出眾,今為何不作言語?”
“哦!”
賈詡仿佛如夢初醒,拱手說道:“將軍,詡聞千里行軍,士有饑色,樵蘇后爨,師不宿飽。今張虞為求入關(guān)中,繞行采桑津,其兵糧必然緊缺。若將軍如能分遣諸將駐守險要,堅營勿與戰(zhàn)。”
“彼前而不得斗,退而不難歸,使其野無所掠,不出一月,張虞必會因糧乏而兵敗。而今張虞遠道而來,勢如困獸,而困獸之斗,不可不畏,望將軍深思用兵利弊!”
張虞敢孤獨一擲,從采桑津渡河,繞道突襲關(guān)中,賈詡心中由衷敬佩。然敬佩歸敬佩,不代表賈詡不會為李傕獻計。
在賈詡看來,張虞欲成就霸業(yè),至少要占據(jù)關(guān)中,而今能否擊敗李傕為重中之重。若連李傕、郭汜、張濟之流都不能解決,張虞若想一統(tǒng)天下怕不是癡人說夢,那么他也沒必要歸順張虞。
李傕沉吟少許,說道:“文和之策雖好,然張虞若至渭北,長安士民將恐降服于張虞。今以我之見,當趁張虞新至關(guān)中,召集麾下諸軍,以眾兵而圍破寡疲之師,以震懾朝廷公卿?!?/p>
見李傕否決自己的想法,賈詡?cè)滩蛔∠肓R李傕狂妄、愚蠢。朝廷公卿幾乎是無膽之輩,除了玩刺殺之外,成不了什么大事,遣數(shù)千人看護長安公卿,便能將之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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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困張虞,膽大如虎
當然了,賈詡雖暗罵李傕愚笨,然以他的性格卻無意糾正錯誤。畢竟獻計只是他的職責,至于聽不聽則非他所能決定。如果與李傕糾纏太深,日后怕不是會上清算名單!
且不言李傕得知張虞兵馬動向,決意召集郭汜、樊稠、李蒙、董越、胡軫、張濟等關(guān)中諸將,欲憑眾兵而擊潰張虞。
而今張虞從衙縣離開之后,順洛水南下,沿途收集糧草,并屯兵于洛水畔的粟邑,廣遣斥候外出,探查李傕的用兵動向。
三月二十一日,并州軍營寨。
“君侯!”
什翼快步入帳,說道:“李傕召集關(guān)中諸將,向我軍開拔而來!”
“好??!”
張虞欣喜揮舞拳頭,笑道:“我軍攜半月之糧,今糧草過半,若李傕據(jù)守清野,則形勢不在我軍。今李傕召集大軍,恃勇欲與我軍交戰(zhàn),則大利我軍爾!”
張虞焚舟棄糧,孤軍深入關(guān)中,必然是將兩種可能性都考慮到位。如果李傕采納賈詡的計策,張虞則需改變應對方略,直取長安,逼李傕出戰(zhàn)。而今李傕自恃兵眾而擊,則將大利張虞。
“君侯,今下當如何用兵?”劉備問道。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明日向南行軍四十里至蒲陵,蒲陵為丘陵、蘆葦之所,如若與李傕野戰(zhàn),需右背山陵,左對水澤,令賊人大軍難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