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荀二君所言正切袁紹之弊,袁氏能聚人而不能用人。蓋如公孫述其人,以上將之禮待鄉(xiāng)人馬援,好似有明君之風(fēng),然繁禮縟節(jié),輕內(nèi)而重外,故馬援東侍世祖?!?/p>
賈詡捋須而笑,說道:“今君侯既能聚人更能用人,驅(qū)將校如犬馬,得功便賞,遇過則勉,文武皆愿為君侯效力,僅是需多費食邑以來封賞功臣。昔馬超斬殺顏良拜為亭侯,而今閻行斬文丑亦需封為亭侯?!?/p>
“哈哈!”
張虞笑容滿臉,說道:“若依文和所言,我愿廣賜爵位于諸將,區(qū)區(qū)食邑何足道哉!”
馬援在投靠劉秀之前,為了追尋明主,他見了不少割據(jù)諸侯,如先后為王莽、隗囂效力,再面見過公孫述、劉秀。
拜見公孫述時,公孫述已在巴蜀稱帝,彼時因馬援為鄉(xiāng)人之故,公孫述禮遇格外隆重。而馬援卻在重禮之下,看出了公孫述的妄自尊大,毅然決然離開巴蜀。畢竟天下尚未平定,公孫述不思爭霸天下,而是沉迷于帝王禮遇之中,顯然不能與注重爭霸天下的劉秀相比。
“君侯賞罰分明,是又一勝袁紹!”
賈詡說道:“昔高祖與項羽爭天下,高祖因賞罰分明,無婦人之仁,故勝項羽一籌。今君侯與袁紹爭河北,袁紹不納良言,將田豐下獄,行事優(yōu)柔寡斷;而觀君侯廣納良言,知人善任,敢用敗將,故有酈嵩破斬文丑之功?!?/p>
因是不愿偏聽讒言,故張虞不喜捋須拍馬之輩,然張虞不代表不喜歡聽夸獎。今賈詡一番不動聲色的吹捧,讓張虞臉上笑容難以遮掩,心中一陣暢通。畢竟高端拍馬屁總是適逢其時出現(xiàn),而非刻意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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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聚人更能用人
當然了,賈詡一番言語可不僅是說給張虞聽,更是說給帳中文武聽。今兩軍相持數(shù)月,并軍雖屢有小勝,但依舊沒有改變戰(zhàn)局,是故難免有人悲觀,賈詡的勝負之說能給眾人不少勉勵。
“賞!”
張虞收斂神情,說道:“封閻行為都亭侯,食邑與馬超相同;滿寵獻計有功,記功一件;酈嵩指揮得當,將功補過,不予封賞;呼衍樂益食邑百戶,以為率騎擊破呂翔之功。”
“諾!”
帳中角落,趙咨持筆輕沾墨汁,依照張虞所說之事下筆。
“君侯!”
趁著帳中安靜的間隙,荀攸便拋出第二個喜事,說道:“君侯,征北將軍遣帳下主簿葛鴻奉呈戶籍,言今后黑山軍愿受君侯差遣?!?/p>
“今葛鴻在帳外,君侯可要接見?”荀攸問道。
“嗯?”
張虞略有驚訝,眉毛微挑,笑道:“我封張燕為征北將軍時,張燕未有獻戶籍之念;而今斬顏良,誅文丑,他怎上獻戶籍?”
“皆賴君侯神威啊!”
郭圖沉吟片刻,笑道:“昔君侯伐袁紹時,有求于張燕,故拜其為征北將軍,以為拉攏人心之用。然張燕雖愿為君侯出兵,但卻未能深服君侯。而今我連斬顏良、文丑二將,不僅令袁軍上下震動,更讓常敗冀軍之手的張燕敬服。眼下張燕觀我軍屢勝袁事,若不先奉戶籍于君侯,而是待君侯破袁紹時,再向我軍獻上戶籍,豈不晚矣!”
“公則識人倒有一手,今張燕獻戶籍于我,蓋是如卿之所言!”
張虞抬了下手,笑道:“來人,傳張燕帳下主簿葛鴻入帳!”
“諾!”
少許,便見滿臉諂笑的葛鴻先行入帳,身后兩名侍從手捧戶籍奉上。
“鴻奉張征北之令,前來恭賀大將軍先斬顏良,再誅文丑,距大破袁紹將是不遠矣!”葛鴻說著場面話道。
張虞神情溫和,伸手示意葛鴻落座,說道:“斬破顏、文二將多賴張征北及貴軍兵將出力,而今欲破袁紹需兩軍攜手齊心。”
葛鴻識趣拱手說道:“君侯言語見外了,我主既受君侯所委征北之職,便視君侯為主,將黑山軍置于大將軍府治下。之前因軍事繁忙,我主未能獻表上呈,然眼下經(jīng)仆粗整戶籍,今特獻黑山軍治下三城十三塢于君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