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沮授竭力安撫城中軍心的同時,張虞則在城中與眾人商討破城之策。
大帳內(nèi),荀諶向張虞匯報,說道:“仆向沮授明言袁紹棄走青州時,見城中將校無不愕然,料想城中兵將不知詳情。以諶之見,君侯或能行攻心之策,令城中兵將惶恐,而后尋機再取邯鄲。”
張虞微微頷首,說道:“攻心之策可行,但為免城中兵將不降,還需另尋方略破城!”
郭嘉蹙眉深思,說道:“可惜邯鄲不似鄴城,城外無大河。若有大河在城外,則能引河水沖灌邯鄲。”
“掘地之策何如?”許攸思得一計,問道。
“掘地破城之策可行,唯恐沮授多智,能事先預(yù)料我軍掘地之策!”郭圖說道。
呂范考慮了下,說道:“既然外無援兵,不如營造器械攻城?!?/p>
“文和、公達?”張虞點名二士,問道。
荀攸沉吟良久,說道:“君侯不妨多策并行,明行攻心之策,兼營器械,而暗掘地道。沮授能料一策,安能料得多策?!?/p>
賈詡笑了笑,說道:“君侯,我與諸子意見不同。大河以北已無袁紹大軍,故君侯何不如犒賞河北降人,招降冀州諸郡縣。待冀州諸郡平復(fù),邯鄲城中兵吏不見援兵解圍,豈不人人憂懼,彼時君侯輕易可平邯鄲?!?/p>
“昔高祖為與項羽爭奪中原,留兵圍章邯,自率大軍征項羽。今君侯兵馬疲憊,兵糧幾近潰竭,不可效高祖之所為。但卻能留一將困邯鄲,而君侯率軍屯鄴城,以威兗州之袁熙。若邯鄲數(shù)月不下,豈不給袁紹籠絡(luò)河北人心之機?!?/p>
見帳下謀士意見不合,張虞負手踱步,思考其中之利弊。
“依文和之見!”
張虞說道:“邯鄲南鄰鄴城,北依中丘,東近曲梁,西靠太行。除兗州之敵外,袁氏已無援軍能救邯鄲,故我坐鎮(zhèn)鄴城,將能威懾袁熙。久不見援兵,家眷書信誘叛,兼城中糧草消耗漸空,人心渙散之下,邯鄲可下矣!”
如若袁紹尚在河北,張虞肯定會起兵攻打邯鄲。然今下的邯鄲儼然成為一座孤城,被山西軍所破僅是時間性問題。因此張虞如能盡快安撫河北文武,不僅能讓冀州諸郡安穩(wěn),更能弱化袁紹對冀州的影響。
聞言,郭圖心有所得,拱手說道:“漢室衰微,陳袁篡之,故天下無共主。昔世祖下河北,于鄗城稱帝。君侯欲安撫人心,何不效世祖之所為,狀告天地,于鄴城稱帝。封賞之下,眾人之心必安矣!”
“不可!”
呂范搶先駁斥,說道:“君侯奉大義而討賊,今君侯天下未平而便稱帝,與袁術(shù)所為有何差別?以范之所見,君侯可待邯鄲歸降,河北承平之時,繼公爵位?!?/p>
“公與王爵何異?”許攸有意得從龍之功,慫恿道:“以攸之見,君侯可先稱王,及下中原之時,再進帝號,明順正統(tǒng)?!?/p>
見眾人為稱王登基之事而爭吵,張虞眉毛微挑,目視捋須而思的賈詡。
在張虞的眼神注視下,賈詡自覺說道:“漢室滅亡,群雄并起,有德者方能居天下。君侯舊為漢臣,還需詢問劉幽州之見。以詡之見,先得人心,再擇尊爵,方是為正道?!?/p>
經(jīng)賈詡一言,張虞頓時明白關(guān)鍵之事。今下正值一統(tǒng)河北的關(guān)鍵時期,他需要考慮幽州劉和的想法。如果不得劉和支持,他貿(mào)然稱王的話,豈不會與劉和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