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如數(shù)到齊,張虞指著竹筏、舟舸,說道:“諸將回營之后,焚燒舟舸。飽餐一頓,僅留半月之糧?!?/p>
本以為張虞有軍務(wù)布置,而今沒料到竟是下達焚燒舟舸的軍令,左右眾人無不愕然,若是兵敗了,沒有船該怎么撤退!
“怎么,不愿?”張虞問道。
郭圖神情微變,勸說道:“君侯,若賊軍于險峻阻擊,我軍率兵撤退,恐無舟舸可用。”
聞言,張虞神情嚴肅,目光凜冽,說道:“諸位家人盡在并州,今不燒船以絕歸路,試問諸位敢死戰(zhàn)否?”
張虞厲聲說道:“大丈夫橫槊西征,安能思求生之計,當破敵建功!”
說著,張虞環(huán)顧眾人,問道:“諸君若是貪生怕死,今可率部折返而歸,孤絕不阻攔!”
眾人依舊是沉默,他們想留條生路,但又不想當逃兵,故顯得頗是矛盾。
見眾人不語,張虞沉聲說道:“昔項羽破釜沉舟,巨鹿之役大破秦軍,終一朝滅秦;韓信背水一戰(zhàn),井陘之捷大勝趙軍,成一世英名?!?/p>
“諸君既不畏死,那便隨孤燒船棄糧,以示無還心,立不世之功。不然,孤愿與諸位葬身于此?!?/p>
張遼熱血沸騰,激揚說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蓋兵法之要。遼遠追隨君侯,舍生忘死一戰(zhàn)?!?/p>
“今既奉天子詔討賊,安能畏縮求生!”劉備高聲說道:“備雖不才,愿隨君侯破賊!”
“俺也一樣!”張飛快聲而應(yīng)。
一時間,眾將血氣上涌,皆表示愿斷絕歸路,以示無貪生之念。
“愿隨君侯破賊!”
呂布心情復(fù)雜,他打仗從來不怕死,但不代表他能放棄生存的希望。今燒毀船只,他除了往死里打外,怕是別無出路。而當下呂布雖說遲疑,但見眾人紛紛應(yīng)和,今為了他的形象,亦是表態(tài)愿意斷絕歸路。
見眾人士氣可用,張虞滿意頷首,吩咐說道:“待飽食一餐之后,各部燒船棄糧,依序向關(guān)中出發(fā)?!?/p>
“諾!”
很快,各將?;貭I,傳達張虞的軍令。而兵吏雖說不愿,但見諸將不似作假,紛紛毀船沉舟。
蓋因燒毀舟舸,自斷歸路之故,張虞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麾下兵吏士氣大漲,深感軍心可用。是役不管能否勝利,自己或許會因奇出采桑而留名于世。
至于蠢名,還是美名,便是要看戰(zhàn)役的結(jié)果了!
見兵馬士氣可用,張虞再次率兵踏上征途,繼續(xù)以徐晃所部為先鋒,大軍向衙縣開拔。
采桑津至衙縣之間,中間山路約有六百多里,張虞率兵晝夜兼程,日行百余里,花了五、六日便趕至衙縣。而因張虞大迂回之故,關(guān)西兵馬根本沒料到,故沿途行軍迅速。
三月十八日,張虞從蒲坂出發(fā),輾轉(zhuǎn)歷經(jīng)上千余里,終于繞行至關(guān)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