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董入京
“兄長,你糊涂??!”
何苗拍著案幾,憤憤說道:“我何氏之所以興盛,可不是靠你身邊的那些黨人,而是靠咱們的妹妹上位。咱家妹妹險些被先帝賜死時,你身邊那些人在哪?”
“咱妹能活了下來,不就是靠張讓出錢力保嗎?若咱妹身亡,你安能當(dāng)上大將軍?”
何進神情嚴(yán)肅,說道:“當(dāng)初為了升官進爵,得陛下寵幸,不得已與宦官親近。今下我何氏執(zhí)掌朝政,不可用宦官治百姓,而是要靠士人。且宦官子弟黨羽為非作歹,惹得天下士民生怨,如能將其鏟除,則有利你我收買天下人心?!?/p>
外人蔑稱何進為屠夫,可不代表何進家境貧寒,畢竟何氏在南陽大小可算作豪強,其目的在于用何氏所經(jīng)營的家產(chǎn)貶低何進。
如類似曹操為閹黨之后,或是張虞自貶為放牛牧羊,以及罵劉備為織席販履意味相同。
何進因家境為豪強,其早年隨楊賜進學(xué),故何進學(xué)識尚可,可以稱為士人。這也是為什么何進成為大將軍之后,能征辟到那么多士人效力,甚至還與楊、袁二家關(guān)系友善。
故何進的想法在執(zhí)掌大權(quán)之后,其實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他更想做些大事,而不是與何苗、何皇后一樣,著眼于錢財利益得失。
見何進想法固執(zhí),何苗不由起身踱步,說道:“兄長,宦官子弟縱是不好,但士族子弟就好嗎?”
“今稅收一年比一年少,不就是他們當(dāng)官的士人勾結(jié)豪強,兼并土地,貪污受賄,以至于天下沸騰,難道這不是他們的問題嗎?”
何進神情微沉,說道:“官吏有貪官,更有賢吏,宦官中可有為賢宦乎?不知百人之中能出多少人?”
聞言,何苗一時語塞,含糊說道:“但宦官于我何氏有恩,今若將不念舊情,豈不讓人心寒!”
說著,何苗靈光一閃,想起張讓對他所說之語,說道:“兄長今誅殺宦官,禁省無我何氏親信之人,不知有利何人?”
何進眉頭皺起,問道:“叔達何意?”
何苗坐到席上,為何進分析說道:“今雒陽中可不止我何氏,更還有袁氏。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眾多,袁紹、袁術(shù)二兄弟結(jié)交廣泛。”
“如以京中禁軍觀之,張虞、曹操、淳于瓊與袁氏關(guān)系深厚,袁術(shù)為虎賁中郎將,袁紹為司隸校尉,手上可用兵馬或不下五千人。今袁紹又勸兄長招董卓入京,而董卓為袁隗故吏。”
“若董卓逼近京城,袁氏手中兵馬當(dāng)多于我何氏,且兄長又誅殺宦官,我何氏如何能與袁氏抗衡?”
張讓為了自保,不惜禍水東引,讓何進與袁隗互相殘殺。至于是否真料到袁隗的念頭,今下則是不得而知。
聽何苗關(guān)于袁氏威脅論之語,何進面露深思之色,說道:“袁氏與我共錄尚書事,同為輔政之臣,何必與我作惡。”
“防人之心不可無,袁氏四世三公,名聲高崇,比昔王莽何如?”何苗慫恿道。
何進斜眼看著何苗,神情將信將疑。
見狀,何苗趁熱打鐵,說道:“兄長,張讓于你我有恩,今欲安撫人心,何必非殺不可,不如讓太后更替宦官,讓張讓、郭勝等諸常侍歸鄉(xiāng),算是我何氏對得起他們。”
“而今關(guān)鍵在于限制袁氏,不能讓袁氏威脅到兄長。”
何進微微頷首,神情若有所思。
他不得不承認(rèn)何苗說得很有道理,諸常侍于他們有恩,今將他們斬殺殆盡,實在太殘酷了,不利于往后安撫人心,不如讓他們歸鄉(xiāng)養(yǎng)老。
而如弟弟何苗所言,袁氏反而可能威脅到他的權(quán)利。
袁隗為太傅,行錄尚書事,袁基為九卿太仆,袁紹為司隸校尉,袁術(shù)為虎賁中郎將。張虞、曹操、淳于瓊等輩各握兵權(quán),更別說京中其余官吏多是袁氏門生。
“不能讓董卓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