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心里,我早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了。隔日,蕭云霆的聘禮便入了侯府。
整條朱雀大街被玄鐵甲車堵得水泄不通。
車廂門一掀,赤金香爐、白玉屏風(fēng)、西域進貢的夜光珠,皆是內(nèi)庫里珍藏的貢品。
我娘捧著一對羊脂玉鐲,指尖抖得幾乎握不?。骸斑@可是前朝皇后的陪嫁!是宮里的東西?。 ?/p>
我爹摩挲著鎏金鑲寶石的太師椅,笑得合不攏嘴:“瞧瞧寧王這排場,阿晚嫁過去,妥妥的王府主母!”
“嫁得好!嫁得好??!”
我立在廊下,看著滿地珠光寶氣,眼神涼得像冰。
他們歡喜得如同中了狀元,而我不過是用來換前程的籌碼。
我爹拍著我的肩:“阿晚,入了王府要守規(guī)矩,伺候好王爺?!?/p>
“等王爺百年之后,王府的家業(yè)分你一份,咱們姜家就能光耀門楣了!”
我靜靜聽著,喉間泛起苦澀。
這真的是我的父母?
當(dāng)初妹妹要嫁蕭云霆時,他們哭天搶地,說寧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怪物。
輪到我,倒成了天大的造化?
這時,幾個婆子躲在角門后竊竊私語:
“聽說老王爺油盡燈枯了。”
“可不是,上個月咳血,連著請了七個太醫(yī)都沒治好?!?/p>
“指不定哪天就咽氣了。”
“新婦就要守寡,這晦氣事兒……”
“守寡算什么?王府規(guī)矩森嚴(yán),搞不好還要殉葬呢!”
“哎喲,前兩任王妃下葬時,聽說活埋了十八個丫鬟……”
“那這姜家小姐……”
我攥緊袖口,面上仍是平靜如水。
殉葬?
倒也解脫。
反正這侯府里,我早就是個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