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笑意。
我從沒見過他笑得這樣開心,即使在我們最幸福的時光,也沒有。
看來,宋輕漫已經徹底原諒他了。
我眼眶一燙,像個等待處決的囚犯,等待最后的行刑。
他走到床邊,打開手里精致的食盒,里面裝著黑松露口蘑。
記憶瞬間被拉回。
曾經,我們有過許多甜蜜時光。
有一次,我跟他鬧脾氣。
他哄了我很久,凌晨把米其林大廚揪到別墅來給我做黑松露口蘑。
他說,我喜歡吃這個,以后只要我不開心了,他就用這個來求原諒。
“輕漫不愛吃,給你吧?!?/p>
陸遲徵的話,將我還沒來得及生出的幻想扼殺在搖籃。
我揮手打翻他手里的食盒:“我不要?!?/p>
如果只是施舍,我不要。
精致的瓷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黑松露口蘑滾落一地。
陸遲徵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很快,又停在虛空中。
他閉了閉眼,掌心漸漸收緊垂下,額角青筋止不住地跳,似是忍了又忍。
“你抽屜里的孕檢報告單我看到了,為什么不跟我說?”
我淡然看著他:“這是我的孩子,憑什么告訴你?”
陸遲徵果然被激怒,抬腳狠狠踹在身旁的古董花瓶上。
花瓶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梁意歡!你還有把我放在眼里嗎?”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陸遲徵臉色一變,立刻轉身擰開門。
房門大開著,宋輕漫站在門口,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