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回去的路上,蘭心絮絮叨叨,叫她以后莫要這般任性。
“小姐如今也到了該許嫁的年紀(jì),若是傳將出去——”
晏寧忍到院外,終于不耐,憤怒回頭,蘭心一時收腳不及,抱著衣裳差點(diǎn)兒撞上了她。
“你也看得清楚,明明是他不守君子之禮調(diào)戲我,為什么偏偏對著我念個不停?”
蘭心一滯,心下更是煩惱,這二小姐果然是被老夫人養(yǎng)得刁鉆,若不是她先脫鞋下水,又怎會給旁人可乘之機(jī)?
才要開口辯駁,那里晏寧已是劈手從她手里奪過了衣衫,沖進(jìn)了一旁的廂房。
“你們?nèi)ツ膬毫??怎么才回來??/p>
蘭心咬著唇站在當(dāng)?shù)?,?qiáng)自按捺住心頭翻涌,好叫自己莫要哭出來。
耳邊傳來一句溫柔女聲,轉(zhuǎn)頭看去,卻是最為懂事的大小姐晏敏從廂房后頭轉(zhuǎn)了出來。
“奴婢陪著二小姐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倒也沒去哪里?!碧m心微紅著眼眶,側(cè)了身子,低了頭小聲道。
晏敏上下打量著她,方才她與妹妹說話,自己也聽得清楚,這大家小姐被人調(diào)戲,可不是件小事。
更遑論兩人也只在寺廟附近走走,今日寶林寺被靖國公府清了場,哪里還有旁的外男出現(xiàn)?
這時,晏寧換好了衣裳,自廂房中出來,一抬眼看見晏敏,便問道:“姐姐怎么在這?沒有陪國公府的世子說話嗎?”
她自鄉(xiāng)下見那些成婚前家里愿意相親的男女,總要說上兩句,看性情合不合適,才肯放心許嫁,因此有這一問。
晏敏立時紅了臉,想起來方才所見那個長身玉立,風(fēng)度翩翩的國公府世子。
“婚姻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說不說話,有什么打緊?”
晏寧看著她奇怪地道:“你不同他說說話,哪里知道他是怎樣的人?要是成婚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性子怪戾打老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p>
晏敏的臉紅彤彤的,忙道:“這卻不是我們女兒家該當(dāng)議論的事,妹妹怎么——”
她本想問晏寧為何出去一會兒就換了衣裳,一抬眼看見母親陪著國公夫人和世子自禪房走了出來,忙住了嘴,迎了上去,順從地站在晏夫人身邊。
晏夫人出來瞧見晏寧,自是發(fā)現(xiàn)她換了衣裳,心頭“咯噔”一下,又見她面色如常,不似遇到了什么事情,心下稍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說是去看花,偏偏去了這么久,還不快過來見過時夫人?!?/p>
晏寧悄悄撅了嘴,她一眼掃過去,便認(rèn)出時夫人旁邊站著的男子,正是在溪邊調(diào)戲自己的那個公子哥兒。
她磨磨蹭蹭上前見禮,時夫人面上淡淡,從丫鬟手里接過見面禮,笑著塞到了晏寧的手里。
“我看二小姐倒是不同于大小姐的溫柔穩(wěn)重,是個活潑的性子?!?/p>
晏夫人嘆了一口氣,好似尋著了知音一般,道:“這丫頭自小養(yǎng)在明州鄉(xiāng)下,在老夫人膝前承歡,半年前才接過來。只是性子已然養(yǎng)成——”
時夫人聞言而知雅意,面對晏寧更是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