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龍眼神掃過全場,殺氣微收,低喝道:“李袞帶一半人看住俘虜,其余人跟我來?!?/p>
他帶著幾人虎狼般沖入后院,闖過幾進院落,正見王柱子仰著頭,得意洋洋揪住章財主花白的頭發(fā),拖死狗般走來。
見了李云龍,王柱子連忙表功:“大哥,這老兒牽了馬要出后門,被俺一槍桿砸翻,擒拿在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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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夫妻成對手
李云龍哈哈大笑,帶著眾人回到前堂,發(fā)號施令:“柱子,你帶十人,去搜他寨子,凡能用的,一件不要放過,跟你的隊員們說,不許私藏財物,一切繳獲歸公,老子回頭自會分配,誰若藏私的,便不用跟我干了,立刻趕他滾蛋?!?/p>
王柱子高聲道:“大哥放心,有敢私藏的,小弟親自砍了他手?!?/p>
李云龍又看向周小河,周小河雙眼死死盯著章財主,喉中發(fā)出嗬嗬之聲,章財主面無人色,垂著眼不敢同他對視。
李云龍道:“小河,你領幾個兄弟,騎了馬滿村宣告,就說老子要公審這個狗財主,讓大家都來觀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凡是被他章家害過的,今日老子都替他們做主報仇!”
周小河狠狠一點頭,喊上幾個相熟的隊員去了。
這時滿堂血腥味道沖鼻,死傷的人橫陳滿地,章家其余人等跪了滿地,體若篩糠,不敢抬頭。
李云龍視若不見,大剌剌拉張椅子坐下,嗅嗅鼻子,卻從血氣之中聞見一絲酒香。
眼神掃去,桌上恰有一只細腰曲嘴大肚子的淡青色酒壺,他提起搖了搖,還有大半壺酒,直接對著嘴兒咕嘟嘟便喝,一口氣喝得大半,哈的一聲,噴出一口芬芳酒氣,對樊瑞笑道:“果然是財主家,這酒可釀的不賴!”
樊瑞尚未接口,便見章財主抬頭望來,抱拳求懇道:“大王若肯周全老朽的性命,莫說此酒,便是汴梁盛行的美酒,老朽也能弄來孝敬大王,以后年年歲歲,都有大筆孝敬奉上?!?/p>
李云龍呵呵一笑,看向章財主道:“老家伙,你也是有年紀的人,如何不知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你奪了周小河家里田地,已是吃得腦滿腸肥,為何還要害他姐姐?你害了人家姐姐,區(qū)區(qū)十貫錢的彩禮還要奪回,甚至不惜打殺人命,老狗,你把事情做絕了,還想活命?”
章財主指著那滿身金飾的胖婦,不住口叫苦道:“好教大王得知,周小溪那姑娘,老朽甚是愛她,豈舍得害她?全是這個潑賤婦人,一味吃醋,趁我不在家做下惡事,大王若要尋人償命,只尋這老賤貨和她幾個心腹婢女,卻不和老朽相干……”
又指著死成一堆的護院們道:“至于那十貫錢,全是這些狗才自做主張!大王明鑒啊,十貫錢若是買米,按如今價格,也不過六七石罷了,小人也算薄有家業(yè),難道為了區(qū)區(qū)十貫錢便不要了臉面?”
話沒說完,胖婦手腳并用,炮彈一般撞來,一頭把章財主撞個仰倒,雙手便抓他臉,大哭道:“你這狗才,靠我父親起家,如今有了錢便要尋花問柳,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家里搬,如今事情急了,竟要拿老娘頂缸么?你做下那些沒屁眼的事,老娘一一都替你說出來罷!”
章財主被這婆娘抓得滿臉血花,又聽說要揭他臭底,怒不可遏,奮起一拳砸在胖婦眼眶上,打得胖婦仰倒,大叫道:“大王休聽這賤貨羅唣……”
話未說完,胖婦羅裙下飛出一只大腳,砰的踹倒了章財主,復又起身抓他。
章財主也不相讓,掄起拳頭亂打,到底男人力大,幾拳打得胖婦眼腫鼻歪。
胖婦嘶聲尖叫,扒下頭上金釵亂戳,于是又換章財主落入下風,一時肥肉上也不知添了多少小孔,疼得怪喊怪嚎。
可笑老兩口做了半世夫妻,如今要圖自家活命,拳腳相向,哪有半分情誼?
李云龍也不勸解,滋溜一口小酒,吧唧一口小菜,二郎腿一翹,笑眉笑眼看他兩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