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出口卻不是門,而是數(shù)十道精鋼交錯鑄成的格柵。
低矮的水道穹頂下,只有一個須發(fā)花白,形容邋遢的老兵坐在格柵旁,手里提著一根帶鉤的長長竹棍,腦袋點點,像在打盹。
裴夏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會要讓我把這玩意兒劈開吧?”
也不是不行。
但劉三搖搖頭,徑直朝那個老漢走過去,將他推醒,說了幾句什么。
穿著軍裝的老漢瞄了一眼裴夏那邊,然后就伸出他那根應(yīng)該是用來劃垃圾的長棍,勾住了精鐵打造的格柵。
只見手腕輕挑,老頭直接把格柵個提了起來。
裴夏驚了,他看向劉三:“你們都已經(jīng)滲透到這種地步了?”
就這種漏洞,要是哪天北夷兵臨城下,直接就是死穴啊。
劉三胖臉上浮出一絲苦笑:“裴公子說的哪里話。”
他望向那老漢:“這位是裴相的人,這路啊,裴相許我們用,我們才能用?!?/p>
老漢朝著裴夏微微點頭,隨后向水道努了努嘴。
裴夏也不廢話,招呼徐賞心就下水。
大哥水性并不好,要裴夏幫襯著,才能一點點游出去。
劉三沒有跟來,老漢也無意多送,看到他們兩大一小出了格柵,老漢提著長棍,立馬就又把水道給堵上了。
這個位置倒也偏僻,距離西南城門都遠,因為是抓捕犯人而非御敵,所以城樓上也沒有如何警戒,在給徐賞心猛喂了一肚子水之后,他們終于爬上了岸。
身上已經(jīng)濕透,但此地不能久留,裴夏和徐賞心又繞過官道,向西走出去快五里地,才終于放心下來。
徐賞心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她畢竟是女子,剛剛聞風(fēng),體力也就比常人稍強。
從府上出事到現(xiàn)在,歷經(jīng)波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了。
好在沒多遠的地方就有一座茶肆,位置偏僻,沒多少人。
裴夏琢磨,反正是稍歇即走,衣服濕透雖然可疑,但也無妨,可以過去休息一下。
結(jié)果,走到茶肆外五十步的地方,裴夏停住了腳。
他緊盯著那張搖曳的茶肆旗幡下,正坐在長凳上喝茶的那人。
那是個身材精瘦的中年人,他提起茶壺,恰好最后一杯倒干了水,似乎已經(jīng)等了裴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