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云宮的大門足夠?qū)?,可以讓兩個人并排進來。
晁錯看著自己手邊這個面相涼薄的青年,而對方也在看著他。
一直走到長公主階下,他們才各自轉(zhuǎn)過頭行禮。
“有事說事,隋宮這邊先吧?!?/p>
洛羨喚了一聲,隨手就扯過一張奏本,打開瞄了兩眼,小聲嘀咕:“怎么又是樂揚水患,這本子我前幾天是不是看過?”
隋知我那個弟子聽不清公主在嘀咕什么,卻牢記著師父的囑托,把原本彎折的腰稍稍挺直了些,才開口說道:“殿下,隋白衣近日在校點我掌圣宮內(nèi)城守護,有意循軍防厚薄重新安排修士,奈何宮里卷宗有所缺漏,所以遣弟子前來,想討一分內(nèi)城的軍防圖?!?/p>
站在旁邊的晁錯都聽愣了。
司主斜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崽子,然后抬眉看向洛羨。
洛羨還在審這份好似穿越過來的奏本,口中隨意地說著:“哦,軍防圖是吧,行啊,我回頭讓羽翎軍送一份過去。”
果然,師父的囑托不會錯。
那青年弟子的腰背又抬高了幾分,甚至隱隱要把胸膛挺起來,他兩手一拜:“殿下英明,弟子告退?!?/p>
晁錯捉手擱在肚子上,擰著上半身,一直望著那年輕人退出鸞云宮,才收回視線。
他嘖嘖有聲地說道:“隋知我怎么越來越像個傻子?”
洛羨掩嘴笑了一下:“他呀,是有意作勢,掌圣宮十二個白衣,現(xiàn)在八個都是我的人,他要是不顯得強勢些,如何能護住自己在宗門里那點權(quán)威?他那人就這樣,沒那個命,還要擺那個譜?!?/p>
也不知道還能蹦跶多久。
晁錯想著,順嘴就是一問:“那,那個小裴,我看他好幾天了,怎么也沒動靜呢?不會是查不下去了吧?”
“裴夏?”
洛羨這幾天焦頭爛額,也沒怎么特別關(guān)注他。
不過晁錯提起來了,她仍舊非常松弛地擺擺手:“你何苦整天盯著他?”
晁錯又把手籠了起來,拉著一張老臉,沒什么表情:“我是看你跟他太好了,怕你枉信了他,誤事……不是我說,那小子就算真是個混江湖的好手,那機靈勁不見得就能用來查案。”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脖子疼?!?/p>
晁錯這邊剛說完,洛羨就叫嚷著往軟榻上一趴,把臉蒙在軟軟的枕布里,悶聲道:“他要是真會查案,我還不敢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