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晁錯手下做事,比起相府門前那個被裴夏三言兩語激怒的自己,也算是長進了。
“按照蟲鳥司的諜子回稟,裴夏實力不俗,甚至能傷到上柱國,今番要擒他,還多指望皇甫前輩了。”
皇甫德笑了一聲,翻身下馬,揉著自己渾圓的肚皮,就往雪燕門里走去。
他瞧不上羅小錦。
但卻很在意洛羨的承諾。
皇甫德不是許濁風,他一介江湖散修,走南闖北磕碰受挫,深知在這九州之上,實力和背景有多么重要。
在他五十多年的江湖生涯中,可以說只有在掌圣宮的這段歲月算是真正安穩(wěn)的。
要說修行,皇甫德早已看透自己的天資,這輩子想要靠自己突破到天識境,應該是沒什么希望。
既然沒有來路,他只盼望能有個安息的歸處。
他在掌圣宮的時候就喜歡給自己打棺材,他就想老死在掌圣宮。
結果,也不知道是從什么犄角疙瘩里挖出一個裴夏,竄到北師城,一腳給他養(yǎng)老的鐵飯碗踹翻了。
老頭撫著自己日漸消瘦的肥碩腰圍,走進了雀巢雪頂紛飛的大雪中。
只遠遠傳出一句:“老夫的飯,我要親自討回來?!?/p>
三息之后,風雪深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哎喲我靠”!
然后羅小錦和一眾蟲鳥司捕手就看到圓滾滾的皇甫德甩著兩條胳膊,跟個陀螺一樣滾了回來。
老頭伸出小肥手,從地上爬起來,“呸”一嘴吐出雪和土,朝著山門內就破口大罵:“娘的許濁風,偷襲是吧?!”
晦暗的風雪之中,走出另一個消瘦的老頭,他手里提著一支煙桿,身后還有持刀佩劍的兩個雪燕門修士。
自然是許濁風和許謀許川。
老許吐一口煙,然后背起手,彎腰看向皇甫德:“這是我雪燕門山門,你不告而闖,那不就是尋釁滋事?”
皇甫老胖屁股一彈就從地上跳起來,指著許濁風的鼻子就罵:“放屁!我不是讓人給你傳了口信?”
“是啊,你讓我出來見你,我來了呀,”許濁風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但你沒說自己要進來啊?!?/p>
“不是,老許你怎么這么裝?”
“你好欺負嘛?!?/p>
皇甫德不干了,兩手拍著就抬頭看羅小錦:“聽聽,聽聽!”
羅小錦干咳了一聲,終于接過話茬:“許前輩,久違了,小錦這次是奉晁司主之命,上山緝拿要犯,還請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