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文嘉這才轉過頭去看她,和她安靜凝視的目光撞得正著。
“謝謝你的關心,李醫(yī)生。”
郎文嘉笑道,眼角也揚起,多了幾道紋。
護士長的簡訊傳來,說在停車場等她,她起身告別,郎文嘉也跟著站起。
“如果沒時間吃飯的話,可以吃看看燕麥片,有一個牌子的沖熱水就可以了,吃起來很像粥?!?/p>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直沒移開,李牧星忍不住晃晃身子,讓自己的肢體表情自然些,說要走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介紹起麥片牌子。
郎文嘉聽得很認真,一直點頭,眼神似笑非笑的。
幸好有個戴貝雷帽、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孩來找他,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李牧星揮了揮手,郎文嘉也用嘴型跟她說掰掰。
轉身時,她和那個女孩打量的眼神對到了。
李牧星往前走了幾步,依稀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老大,華燁姐說我們可以走了,她明天早上十點會過來工作室挑照片?!?/p>
“讓她明天晚上或后天再來,說我們的人今晚收工了,要回家睡覺,沒人給她修圖?!?/p>
回家睡覺嗎?他今天會回家嗎?
李牧星沒有放慢腳步聽多一些,反而因為胸腔涌起的某種滂湃心潮,腳步不知覺加快,呼出的氣息燥熱難耐。
做愛也可以包括在“好好休息”的范疇里。
她抿唇,舌尖隱秘又快速舔過一圈嘴唇。
這種身體使出全力碰撞,濡熱深入的咬合、全身皮膚沾滿黏汗的“運動”,非常適合宣泄壓力,腦袋和體力都被榨得干干凈凈的睡眠質量超棒的。
今夜,找個理由和他在小區(qū)偶遇吧……
李牧星回家后洗好澡,噴上香水,還特意從衣櫥深處挖出一件低胸蕾絲睡衣,打算等下下樓再套件風衣就好。
她沒等來郎文嘉,只等來了醫(yī)院的緊急電話。
“李醫(yī)生,402房的劉媽媽……不,是郭明綠女士突然心律嚴重失常,吳醫(yī)生請你快回來!”
李牧星再回家時,已經(jīng)是隔天傍晚。
她幾乎是用拖的,把自己無力的身子從車里拖出來,一只野貓跑來她的腳邊不斷蹭,叫聲凄涼,爪子一直撓她的褲腳。
她轉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車位后的花壇上,一只帶有黃色斑點、尾巴特別長的小奶貓正靜靜躺在那兒。
“不不不不?!毙乜谠僖淮谓g痛,像所有血肉都在往內扭,李牧星撲過去把小貓抱進懷里,小小只、毛茸茸的,但是毫無溫度。
“不要這樣,小問號,再撐多一下下,不要這樣。”
她把它裹進外套里取暖,用力搓它的背,不斷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