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晌,才在祖母的院子里,找到了酩酊大醉的祖父。
那個曾經(jīng)威嚴的一家之主,此刻蜷縮在院子里的合歡樹下。
伯父晃動著他的雙肩,想讓他清醒。
「父親,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迷迷糊糊的祖父抬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酒,聲音含糊不清。
「是啊,她走了,不要我了……她走了。」
祖父打了個酒嗝,噴了伯父一臉,「都四十年了,我以為她無處可去……」
伯父又跑去找堂姐。
他知道,唯一的女兒一定能讓妻子回心轉(zhuǎn)意。
可他敲了許久的門,卻只有一個耳背的老仆出來應聲。
這些日子,伯父忙著張羅納妾、忙著宴請同僚、忙著向皇帝表忠心……
如今才知道,女兒已經(jīng)隨女婿外放。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國公府。
正碰見月姨娘收拾了包袱,拉著兒子,偷偷摸摸往角門走去。
19
伯父暴打月姨娘的哭嚎聲還未散盡,母親便帶著父親踏進了我的院子。
父親擺出大家長的姿態(tài),命令我將祖母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你將來是要嫁入郡王府的,三十六臺嫁妝已是體面,余下的,該用來打點你兄長的仕途?!?/p>
見我冷笑,他猛然抬手,卻在半空硬生生頓住,忍得額角青筋暴起。
「莫要學你祖母和伯母那般不識好歹,因為一個妾室就鬧得家宅不寧。好好學學你母親,賢良淑德,才是當家主母的典范!」
母親順勢挨著我坐下,軟著聲音勸我:
「國公府是你的倚仗,你兄長前程好了,你在郡王府才有底氣,連長公主也會高看你幾分?!?/p>
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威逼,一個利誘。
無非是想榨干祖母留給我的東西。
可惜,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我一文都不會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