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
白紙黑字,寫著“離婚申請書”幾個大字。
遲少珩盯著署名處工工整整的“許惠安”三個字,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團長又嘆了一口氣:“許同志讓我告訴你:人生路遠,再不同行?!?/p>
“什……什么?”遲少珩不可置信地問道。
多年來的軍人訓(xùn)練讓他得以穩(wěn)住情緒,才沒有太過失態(tài)。
團長繞過辦公桌,走到遲少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按理說,你們夫妻倆的事情我不便參與,但是我和你許叔也算是故交,你和小安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
“我說句公道話,小安的性格從小就軟,你能把人逼到這地步,肯定讓她受了很多委屈?!?/p>
說完,團長便走了。
遲少珩一個人立在團長辦公桌前,有些愣,又有些慶幸。
至少……至少許惠安還活著……
他又看著手上這封離婚申請書,一時眼神失了焦距,好半天才看清紙上的字。
“申請人:許惠安?!?/p>
“……現(xiàn)因生活理念不合,雙方感情已破裂,無法繼續(xù)共同生活且沒有和好可能,故本人向軍隊機關(guān)申請離婚。”
一字一句寫得官方,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沒有一絲情感。
不像她,不像她那雙,總是看著自己的,充滿愛意的眼睛。
……
幾天前,許惠安回到了之前待過的村子。
她拄著拐,站在村口,感覺滿目瘡痍。
往里走,看見了貼在村書記辦公室外的告示。
此次空襲中所受的損失,已盡數(shù)統(tǒng)計出來。
有少數(shù)的人員傷亡,雞鴨牛羊死了大半。
還有之前好不容易翻新的土地和重建的房屋全都功虧一簣。
見了許惠安,村里的謝大嬸眼含熱淚地握著她的手。
“小許老師,你可算回來了,我之前還去醫(yī)院看了你,那時候你都沒醒,擔(dān)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