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安一時失言,心里不由得肅然起敬。
干旱、泥石流、轟炸,都會輕易地將原本的生活變?yōu)閺U墟。
可即便如此,人們努力生活、堅(jiān)信生活會變好的信仰,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磨滅的。
這些,都是在這邊疆跳動著的生命火焰。
許惠安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斟酌片刻,才開口說道:“李校長,我最近看晨報,發(fā)現(xiàn)咱們邊疆北部這塊,都挺缺乏教育普及的?!?/p>
“然后,我也發(fā)現(xiàn)一個四處講課的教師團(tuán)在招人,我想……”
許惠安抬起頭,目光堅(jiān)定起來。
“我想加入他們?!?/p>
李校長愣了一下,又呵呵笑道:“我早知道,這片天地困不住你的。”
許惠安也愣了,半晌才問道:“李校長,您不攔著我嗎?”
李校長奇怪地看著她:“我攔著你做什么?”
許惠安囁嚅著:“我是個殘疾人,現(xiàn)在走路都要拄著拐,還要四處跑……”
李校長擺擺手,不讓她再說。
“你看,你自己也擔(dān)心吧?但是惠安,如果你都不相信你自己,誰來相信你呢?”
“腿疾怎么了?拐杖也可以是你的武器、你的特色,你在村里的教學(xué)成果,作得了假嗎?村里不管是小孩兒還是大人,可都在你的幫助下,能認(rèn)識不少漢字了。”
許惠安聽得眼淚汪汪,感激地看著面前的老人。
蒼老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得和藹:“我相信教師團(tuán)也不會拒絕有心人?!?/p>
李校長手上的溫度從許惠安的頭頂,深深傳到她的心里。
她想起兩個月前,自己剛來的時候。
教學(xué)之余,她覺得自己太過清閑,不太好意思。
于是總跟著村民們下地。
那時的她什么也不懂,也沒注意,一個站立不穩(wěn),就摔了個嘴啃泥。
這樣也算了,頭發(fā)上還沾滿了蒼耳。
她憋著淚干完活,回村的路上,被李校長看到。
老人則笑瞇瞇地把她招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