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時候的許惠安,能跑能跳,性格也活潑。
她說:“少珩哥哥,你一定也會成為像阿爸那樣偉大的軍人!”
可很快,記憶中她的臉,又變成了之前淚流滿面的模樣。
失望著、控訴著。
他沒能成為一個好丈夫,是他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小男孩兒看見面前這個大叔的眼眶莫名其妙地紅了。
只是他還沒說話,腦袋就被一只大手輕柔又有力地揉了揉。
“謝謝你。”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謝的,回過身去想問,就發(fā)現(xiàn)那個大叔已經(jīng)進(jìn)了許老師的屋子。
他還是不去打擾了,小男孩兒想。
這個大叔肯定比村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想念許老師。
宿舍門內(nèi),遲少珩緩緩彎下身,一時間竟覺得心痛難當(dāng)。
他深吸一口氣,聞到屋里有那股屬于許惠安的香味。
在海市家里的房間有,在家屬院的家里有,在這里也有。
如今聞到,他才覺得有一瞬心安,聊以慰藉。
“嘿!”晚上自己又來整理一趟的李校長撓了撓頭。
“那小子怎么把惠安說要留給我裹腰的小毯子順走了!”
遲少珩這幾天和很多駐守部隊(duì)都打了電話,詢問是否有許惠安的消息。
但結(jié)果都無一例外,沒有人見過許惠安這個人。
遲少珩頭一次對邊疆這片土地的遼闊有了切實(shí)的認(rèn)知。
一個人的消失,就像一滴水進(jìn)入海里,再難找到蹤跡。
……
半個月后。
今天是遲少珩待在努爾市建設(shè)部的最后一天。
晚上,軍營里辦著散伙飯。
接近零下的低溫,帳篷里卻是熱熱烈烈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