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安只好把玉米都煮了,拎著飯盒往部隊開墾的地方去了。
十一點的太陽,已經(jīng)將這片黃色的土地曬得和蒸爐一樣。
許惠安剛出家屬院,看見一個老人家,正拖著個大袋子在撿垃圾。
他身上衣服很舊,卻不顯得寒酸頹廢。
許惠安覺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那老人家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大驚失色,連忙一瘸一拐地跑過去。
許惠安把老人扛到路邊一個棚子下,又找這家的主人討了碗水。
一碗水下肚,老人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些神智。
許惠安忍不住問道:“老人家,這么大熱的天,你怎么還出來撿瓶子,現(xiàn)在政府不是有貧困補助嗎?”
老人坐起身來,聲音還有些虛弱:“好姑娘,我是為了給村里學校的孩子們買點書,才出來撿撿東西。”
許惠安愣了一下。
“政府有發(fā)補助,可是邊疆建設的每分錢都至關(guān)重要?!?/p>
老人擺擺手,站起來:“嗐,從前要建學校,就有人笑我不自量力,可我還是在努爾市把學校壘起來了,就算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照樣可以供人讀書?!?/p>
許惠安感覺自己面前這個瘦小的老人,突然變得偉岸起來。
她以前光知道躲在屋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樣。
如今走到外面,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淺薄。
許惠安也跟著老人站起來,忍不住問道:“您……怎么稱呼?”
老人家笑瞇瞇:“我姓李,是努爾村小的校長?!?/p>
作別了老人,許惠安往建設部隊的駐地走。
剛到門口,她就看見了遲少珩。
他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健壯的身形,正用一條毛巾擦著汗。
而他面前站著的人,正是謝雪枝。
雖然上一世,許惠安與她只有幾面之緣,但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江南女子的溫婉長相,看一眼都叫人如沐春風。
謝雪枝將飯盒擺到桌上,又去接遲少珩擦汗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