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我們應(yīng)該去祭拜她。我和你一起,我想見一見她,也讓她見一見我?!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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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還在別扭著:「這是你自己的事,為什么要征得我的同意?」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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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據(jù)實以告:「因為只有你才知道她葬在哪兒呀。你不同意我怎么去?。俊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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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生氣,那么別扭,只不過是想為那個養(yǎng)大她的婦人討一句話,或者說一個名分,但又覺得這個名分不該由自己這個受害人來討,她總在這種事上讓自己陷入糾結(ji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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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正襟危坐,可以算是拷問我:「你以什么名義去祭拜她?又為什么去祭拜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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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走這些感情上的彎彎繞繞,因為事實勝于雄辯:「她是我娘,親生的。而且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會想去,只是你不肯說。」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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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就又不說話了,就好像那天晚上為娘親哭得撕心裂肺的不是她。她似乎覺得,被一個欺騙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牽動感情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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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成頌禾的感情過剩了,過剩到有了感情羞恥。我就從來不覺得羞恥,以前是因為沒有太多感情,現(xiàn)在才明白,根源在于我不要臉。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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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面對冷場,我不要臉地發(fā)問:「能告訴我為什么嗎?你明明就很想讓我去,干嘛都快把自己憋死了也不出聲?!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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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眼睛紅了,低下頭:「她毀了我的生活,騙了我十幾年,還讓我吃了這么多苦,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她。還想促成她和親生女兒相認,你說,我這算不算賤骨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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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問題她問我算是問錯人了,我答不出:「我不知道該怎么評判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也是最沒有資格評判的那個人。我只是覺得,不是所有事都可以跟別人和解,但是要學會跟自己和解。如果恨一個人,恨到自己都很痛苦,不如好好問問自己,也許那并不是恨呢?」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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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頌禾這次終于痛快承認:「我的確恨她,我恨她不愛我?;蛘哒f,她對我不夠愛,也不夠狠心。如果她是一個惡毒到底的人,是不是我就不用那么糾結(jié)了?!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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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認同:「以我這段時間對你淺薄的了解來說,你又會想出新的點來糾結(jié)為難自己。成頌禾,我一輩子沒那么哄過人,這次我求你,去不去?給我個準話?!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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