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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爹娘還在偽裝罪臣的階段,那事情只會更糟。為了不警醒敵人,坐實成家棄子的身份,皇上恐怕不會盡力保護我們。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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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局面我早已經(jīng)料想到了,也早早地為自己準備了退路。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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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成頌禾怎么辦?說好了要等她報復我的。如果我逃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嗎?可是如果不留一個人在這里,那我們兩個都跑不掉。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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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我扛著包袱移開了墻角的水缸,那是一個狗洞,剛好夠一人通過的大小。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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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包袱有些大了,鉆到一半我便停下。其實這點兒阻力根本阻擋不了我的步伐,但我心里有別的東西在翻涌。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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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愧疚,也不是不舍,仍然是憤怒。我依然缺少感情,依然那么遲鈍,遲鈍到我還沒明白過來,我是在對誰生氣。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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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進退兩難,我索性卡在狗洞中間開始思考。一直卡到腿都麻了,我終于明白,原來是我在生自己的氣。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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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我辜負了爹娘多年的教導;氣我丟下成頌禾自己逃跑;氣我成了戲文里將主角置于險境的,像踩了狗屎一樣讓人生氣的反派角色。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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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著氣著就又從狗洞退出去了,我可以鉆狗洞,但絕對不能當狗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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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我仍然很生氣,不過這次是氣自己變笨了,居然有一天我也會做蠢事,這種改變讓我覺得不安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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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宣泄自己的不安,成頌禾是被我用包袱揮醒的。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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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月亮估算時間,無視她的起床氣:「換上輕便衣服,收拾細軟,跟我走。等過了暗哨下次換崗的時間,我們就走不掉了?!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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