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淡淡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就隨便問問?!?/p>
“周奕,那啥……你跟你爸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前面我來的時候你二嬸就一直喊頭暈,我怕她又犯病了……”二叔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奕笑了下,伸手拍了拍二叔身上藍色粗布棉襖,說道:“天黑路滑,二叔你回去注意安全啊。你看這棉襖上都是土,弄這么臟回去二嬸又得罵你了?!?/p>
“沒……沒事,那我先走了啊?!倍迦缑纱笊獍戕D(zhuǎn)身就走,早已是一身的冷汗。
今天真的奇了怪了,自己這個大侄子怎么這么嚇人?以前也沒覺得啊。
他不知道的是,周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二叔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周奕才轉(zhuǎn)過身去。
他打開自己的右手,手里是一張剛才趁著替二叔拍土的時候,從二叔口袋里偷出來的紙。
周奕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眼神變得越發(fā)的冷漠。
紙上的內(nèi)容,他不陌生。
紙是二叔口袋里的,字跡是二叔的,手印是爺爺?shù)摹?/p>
偽造遺囑這件事,已經(jīng)是證據(jù)確鑿了,而且還是提前預謀的。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爺爺摔倒這件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周奕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如果是人為的,那就意味著,這是一起有預謀有動機的謀殺。
重生前,他從未想到過這個可能性,畢竟那都是有血緣關系的近親啊。
可現(xiàn)在,一個殘酷的事實擺在了他面前。
答案就取決于爺爺是否能醒過來了。
“你是周阿四的家屬吧?”身后突然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問道。
周奕回頭一看,是個大眼睛的年輕護士,手里正拿著幾瓶鹽水。
周阿四是周奕爺爺?shù)拿郑苻冗B忙點頭?!笆?,我是周阿四的家屬。”
年輕護士皺著眉不悅地說:“你們怎么回事啊,搶救的費用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交。后面還要用藥的,耽誤了病人治療,這個責任你們自己付嗎?”
“繳費?”周奕頓時就明白了,心里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爺爺?shù)耐诵莨べY很早之前就被二嬸以補貼家用的名義要過去了,只給老爺子每個月五十塊錢的零花錢。
就這五十還是姑姑上門鬧了之后,二嬸才不情不愿拿出來的。
二叔連爺爺?shù)淖≡嘿M都不交就跑了,真不是個東西。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去交。”
周奕連連道歉,摸了摸褲子口袋,還好兜里有錢包。
“交完,去急診藥房窗口拿藥,然后送到護士臺?!闭f罷,小護士扭頭就走。
周奕轉(zhuǎn)身朝繳費窗口的方向走去,他覺得這個小護士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