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叁兩天的假象在這一刻毀滅的像不曾存在。楊悠悠咬了咬牙,同時也不錯視線的盯著他,“你……已經到了現在了,你、還這樣,你是擔心我跑的不夠遠不夠快是嗎?”
“我不這樣你就不跑了嗎?”少年挑唇露出一張不算笑臉的表情,“悠悠,你應該很了解我的,也該知道你在我心里占了多大的份量,更該知道我現在是付出多大的誠意放你走?!?/p>
“我其實并不介意你騙我,反正我一直都在遵守跟你之間的約定,而一旦你主動破壞了,對我其實并沒有什么實質不同?!闭冠A說完這句,眸光忽然閃爍起來,“我愿意信你,所以現在把我的一切都主動攤給你看,你讓我以后都不要來這兒,那我就絕對不來,你讓我不要靠近現在的楊悠悠,我就絕不靠近……你說的每個字,每句話,我都聽……”
她瞠著一雙快速泛紅的眼眸瞪向少年,展贏任她瞪,平靜的表情跟臉色一丁點兒變化都沒有,可她又偏偏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好些讓她無法直視的噬人情感。
“你是不用威脅,不用偏執(zhí)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楊悠悠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他拿捏的那么狠,他就是個缺心少肺的極端分子,永遠跟正常沒有半點兒聯系,“我的承諾比你想象的有份量的多,別看輕我了。”
“……我怕你不要我……”少年突然脆弱的聲線劃的人心口疼,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表現出空蕩蕩內心的展贏覺得自己連呼吸的能力都快消失了,窒息一樣凝滯感透過血液沉封住了他所有的感知,“悠悠,你不知道,我現在像快要死了一樣……”
楊悠悠僵住了四肢,少年過于沉重的感情壓得她也隨之喘不透氣??蓵r間并沒有給他們足夠的余裕用來更加細致的體會分析,就在他們沉默不語的數秒后,展贏視線內就出現了跟對面女人長得如出一轍的人影。
展贏用勁兒咬牙,‘咯咯’的聲音帶動了他腮邊走形的咬肌。不明就里的楊悠悠面露擔心,下一瞬,她聽見一道好像能戳破他喉嚨一樣的,硬梆梆的聲音。
“她……過來了。”
少年雙手緊握成拳,把臉生硬的扭向一邊,整個人,整片后背加上脖頸腦袋似乎都快要崩出顫抖的青筋,他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刻意收穩(wěn)卻已經變調的聲音似要開裂,“在你的身后,右側,她在往食堂的方向走……”
“展贏?!睏钣朴崎_口叫他。
少年梗了一下,最后還是僵硬的扭過頭。他覺得女人很殘忍,為什么每次在離開消失的時候都要他親眼見著,她不知道他已經很痛苦了嗎?他會想狠狠扳住她的臉,強制她不許消失――可他控制不住的想看她,想……抓住她……
他伸出了手,‘別走’兩個字還沒等出口,迎面來的是女人拿在手里的鴨舌帽,被遮擋的視線只看見一片暈染的黑色,然后一道輕輕地,柔軟的,帶著溫暖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中,她說,“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一句道別跟祝愿飄散在了深秋的落葉聲里,他連她最后一眼都沒看到,她也沒有跟他說‘再見’。
少年被帽檐遮蓋的眼睛里完完整整的掉落出一串晶亮的水珠。
模糊,暈花,轉換的視覺感受持續(xù)了不知多久,展贏終于改變了僵硬的姿勢用衣袖給自己抹出重新清明的視線??粗矍翱湛杖缫驳氖挆l景色,少年一點點調整著表情,直到再也不會有人能通過點點細節(jié)窺探他的內心,才木訥的應道,“悠悠,我等你……”
松樹針葉上的白霜‘噼啪’落地的聲音清楚的敲在耳畔,涼意從裸漏在棉被外的腳尖慢慢爬上腳面,‘悉索’一聲,怕冷的腳丫快速藏進溫暖的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