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綠瑩瑩的源晶被李鶴軒妥帖收起,指尖還殘留著那股純粹的能量觸感。
剛才那頭大家伙,可比之前遇到的難纏多了。
“楠子,明兒一早,動身去第三市醫(yī)院。”李鶴軒擦拭著手里的彈簧刀,頭也不抬。
張楠剛給自己胳膊上的口子重新包扎好,聞言動作一頓:“去醫(yī)院?軒哥,那鬼地方現(xiàn)在指不定亂成啥樣,離咱們這兒也不近吶?!?/p>
“越亂,咱們的機會才越大?!崩铤Q軒把刀收好,“醫(yī)院里有咱們現(xiàn)在最缺的玩意兒,抗生素、消炎藥,還有那些手術刀剪什么的,這年頭,這些可比金疙瘩還實在。我記得沒錯的話,第三市醫(yī)院的藥房是全市最全乎的?!彼掍h一轉(zhuǎn),聲音沉了幾分,“當然,麻煩也少不了。除了水里那些東西,碰上活人的概率也不小,甚至……可能還有更不好對付的?!?/p>
張楠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胸口:“妥了,軒哥!你說上刀山,俺就跟你上刀山!”
夜里,李鶴軒沒急著吸收那塊源晶。
他把地下室翻了個底朝天,挑出兩把保養(yǎng)得還不錯的突擊步槍,又選了把大口徑的手槍,子彈匣一個個壓滿。
蓄電池的指示燈重新亮起綠光,旁邊還多了一個小號的備用電源。
張楠在一邊呼哧呼哧地打著拳,骨節(jié)噼啪作響,他隨手抄起一根撬棍,舞得虎虎生風,那鐵棍在他手里掂量著,竟不怎么費力。
雞叫頭遍的時候,雨就跟從天上往下倒似的,砸得別墅窗戶噼里啪啦響,外面白茫茫一片,啥也瞅不見。
水面上浪頭一個接一個,小艇這種天氣出去,跟玩兒命沒兩樣。
“軒哥,這雨下得邪乎,要不……再等等?”張楠瞅著窗外,搓了搓手。
“等個屁?!崩铤Q軒把最后一件雨衣的扣子扣緊,“就得趁這種鬼天氣,外面才沒人瞎晃悠。誰知道這雨要下到猴年馬月。”
兩人裹得嚴嚴實實,武器也都用油布包了,這才推著小艇下了水,一頭扎進雨幕,朝著市區(qū)那邊開。
小艇在浪尖上顛簸,輕飄飄的,隨時都會翻過去。
去市區(qū)的路,比預料的難走多了。
沒開出多遠,水里就躥出來好幾撥魚怪,這些玩意兒,八成是聞著味兒來的,從渾濁的水里頭接二連三往外蹦。
個頭是沒昨天那只能打,可架不住多啊,而且一個比一個兇,有的還學精了,借著水流從邊上摸過來偷襲。
“操!這些狗東西越來越滑頭了!”張楠罵了一句,手里的家伙“突突突”地響,把一只想扒拉船幫子的魚怪直接打爛了。
李鶴軒穩(wěn)著船舵,時不時從蓄電池引出一道電,藍幽幽的電弧“滋啦”一下,總能劈中最跳騰的那個,空氣里那焦糊味混著雨水的土腥氣,直往鼻子里鉆。
開了不知多久,雨小了點,前面水面也開闊些,水流沒那么沖了。
李鶴軒做了個手勢,示意張楠留神。
不遠的水面上,飄著一艘破破爛爛的皮劃艇,上面?zhèn)z人,看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不就是王瑞和賈舒文。
“王瑞!那半塊面包給我!老娘快餓死了!”賈舒文的嗓門尖得刺耳朵,隔著雨簾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又哭又鬧的。
“舒文,這面包就剩這么點了,省著點兒……”王瑞的聲音蔫蔫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我不管!現(xiàn)在就給我!不給我,我就跳下去喂魚!”賈舒文耍起賴來,把水里的危險忘得一干二凈。
李鶴軒他們的小艇從那倆人側(cè)后方悄沒聲地摸了過去。
賈舒文一扭頭,正好瞧見李鶴軒那艘改過的船,船頭還架著家伙,再看船上李鶴軒和張楠一身行頭,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張臉上的神情,變了好幾變,有不信,有眼紅,可能還有點別的什么,誰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