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朗誦痔瘡手冊?還是在村口老槐樹下?當(dāng)眾?!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感混雜著荒誕的憤怒直沖沈青禾的腦門。
這什么破系統(tǒng)!掠奪氣運爽是爽了,但這“平衡機制”的懲罰方式……簡直是要命??!
她捏緊了口袋里沉甸甸的五塊錢和三斤全國糧票,突然覺得也沒有那么爽了。
她回頭瞥了一眼村口方向——那里,周建軍絕望的哀嚎和村民們經(jīng)久不息的哄笑聲,似乎還在夜風(fēng)中飄蕩,沈青禾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想想明天這社死的懲罰,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呢?
“崽,”她用意念咬牙切齒地對肚子里那個沾沾自喜的小家伙說,“你爹的青云路是斷了,但你媽……明天恐怕也得‘名垂青史’了?!?/p>
小家伙似乎感應(yīng)到母親的情緒,傳遞過來一絲懵懂的安慰。
債,要一筆一筆討;懲罰,也得咬著牙去受。
她裹緊破舊的外套,加快了腳步,朝著那個所謂的“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沈青禾看到周建軍一夜未眠的樣子,眼下一片青黑,坐在堂屋門檻上悶頭抽煙。
沈青禾之前發(fā)瘋時說的那句“回城”“拋妻棄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會知道?難道有人走漏了風(fēng)聲?他煩躁地碾滅煙頭,眼神陰沉。
西屋里,沈青禾醒了。饑餓感火燒火燎。前世這個時候,她早就起來燒火做飯,伺候一家老小了?,F(xiàn)在?呵。
她剛坐起身,意識里就響起崽崽沈宴周興奮的奶音:【媽媽媽媽!壞奶奶!壞奶奶在灶房后面,蹲著!她頭上灰灰的,一閃一閃!她手在摳墻縫!她想藏雞蛋!藏起來不給媽媽吃!壞!】
藏雞蛋?沈青禾眼神一冷。
周家養(yǎng)了兩只老母雞,雞蛋金貴得很,平時都牢牢攥在王翠花手里,除了周建軍偶爾能吃上一個,她和周紅梅都別想沾邊。
王翠花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大清早就想藏私。
【媽媽,去碰碰她!她摳墻縫會摔跤!摔跤!】崽崽的意念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
氣運鏈接?負(fù)面事件?沈青禾心念一動。規(guī)則說需要接觸……那就接觸!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清晨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也帶來了王翠花和周建軍瞬間聚焦的、充滿警惕和厭惡的目光。
沈青禾視若無睹,徑直走向灶房。她的目標(biāo)是灶房后面那個堆放柴火的狹窄角落。
王翠花見她過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站起來,擋在通往后面的小路上,尖聲道:“你起來干什么?灶房也是你能進(jìn)的?滾回你屋去!”
沈青禾停下腳步,看著王翠花那張因緊張和憤怒而扭曲的臉,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我餓了,找點吃的。怎么?這個家,我連走動的資格都沒了?”
“吃?你還想吃?”王翠花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唾沫星子橫飛,“米缸都見底了!你個喪門星!敗家精!昨晚砸了多少碗?那都是錢!你還想吃?喝西北風(fēng)去吧!餓死你和你肚里的賠錢貨正好!”
惡毒的咒罵如同前世重演。沈青禾眼底的戾氣翻涌,但她強行壓了下去。崽崽說了,要接觸……建立鏈接?
她非但沒退,反而往前逼近一步,幾乎要和王翠花臉貼臉,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刺骨的寒意:“王翠花,你再罵一句‘賠錢貨’試試?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變成真正的賠錢貨?斷子絕孫那種?”
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瘋勁兒和冰冷的殺意,讓王翠花心底寒氣直冒,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正好踩在一塊松動的土坷垃上!
“啊呀!”王翠花驚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揮舞著雙手想抓住什么,卻只抓了一把空氣,整個人重重地朝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