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怒火有那么一瞬間就像是被刺穿了一個(gè)孔,源源不斷地泄出。
但,也只存在了一瞬,轉(zhuǎn)息而逝。
眼見裴桑枝一副落水鵪鶉的瑟縮可憐樣兒,裴臨允收回腳,冷哼一聲,煩躁皺眉道:“你這副樣子是想給誰看?”
“自從你認(rèn)祖歸宗,日日裝腔作勢(shì)、興風(fēng)作浪,在祖母和爹娘面前討巧賣乖,恨不得奪了明珠所有的寵愛?!?/p>
“如今,竟然不要臉的覬覦明珠的未婚夫!”
“你被調(diào)換又不是明珠的錯(cuò),明珠更不曾虧欠你什么?!?/p>
“這十四年來,明珠晨昏定省孝順親長(zhǎng),風(fēng)雨不輟、寒暑不間學(xué)琴棋書畫規(guī)矩禮儀,從未抱怨過艱辛?!?/p>
“你心里憑什么有怨?”
“今日是祖母她老人家的大壽,滾去跪在祠堂外靜思己過,別讓人看了永寧侯府的笑話?!?/p>
裴桑枝眉眼低垂,神情嘲弄。
她更不曾虧欠裴明珠和永寧侯府!
原以為看清了現(xiàn)實(shí),不再自欺欺人,就會(huì)心若磐石。
卻不曾想,聽到將她貶的心意一文不值的話時(shí),還是控制不住的酸澀。
她說不清楚是上一世殘存的情緒,還是一腔真心喂了狗的不甘心。
一顆心仿佛浸透了冰水的棉花,緊貼在胸腔內(nèi),沉重而冰冷。
不僅僅是酸楚,更多的是惡心。
惡心那些真真切切付出,賠上性命的日子。
就在這時(shí),自始至終冷眼旁觀著裴臨允施虐的裴明珠,吸了吸鼻子,輕輕扯了扯心裴臨允的衣袖,軟軟的囁嚅道:“三哥?!?/p>
“本就是我鳩占鵲巢,頂替了枝枝的身份?!?/p>
“不論她對(duì)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受著?!?/p>
“若是枝枝心悅景翊哥哥,我愿意拱手相讓,只希望枝枝能解開心結(jié),敞開心扉接納我們一家人?!?/p>
裴桑枝心下嗤笑,考慮到裴臨允暴躁易怒的性情,不欲做無謂的口舌之爭(zhēng)。
在護(hù)自身周全的情況下報(bào)仇雪恨才是上策!
“三公子,我去跪祠堂了?!?/p>
身后,嬌氣又委屈的聲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