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一推間,裴桑枝的頭皮被撕扯的生疼。
吉祥缸里夾雜著細(xì)碎冰茬兒的水不斷擠入的口鼻,窒息感撲面而來。
“裴桑枝,腦子清醒了嗎?”
狠厲中染著怒火的聲音響起的同時(shí),攥著腦后頭發(fā)的力道也隨之一松。
裴桑枝頓覺自己猶如一條瀕死的魚,癱軟的滑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耳朵嗡嗡作響,似是被灌入的水堵了一層薄膜,聽不真切周遭的聲音。
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熟悉到永生難忘。
這一天,她毀了容,面頰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猙獰疤痕。
她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
死前的走馬燈,還是……
麻木的抬起手,輕撫自己的臉頰。
冰冷,卻也平滑。
沒有凸起的疤痕,沒有誤用祛疤藥膏生的滿臉疹子。
裴桑枝呼吸停滯了一下。
莫不是……
莫不是,她重新回來了?
隔著發(fā)絲淌下的一道道淅淅瀝瀝的水簾,裴桑枝抬眼看著裴臨允。
裴臨允居高臨下睨向她的眼神,充斥著鄙夷和嫌惡,就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
裴臨允是她的三哥,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三哥。
可惜,裴臨允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她的身份。
站在裴臨允身后,哭起來宛如三月桃花般嬌艷的貌美女子是裴明珠。
占了她的身份,金尊玉貴備受疼愛的裴明珠。
至于她自己。
上天憐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