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按父親口中的公允算,父親與莊氏還欠著女兒十四年的月銀,按一年三百兩算,便是四千二百兩。再看兄長與裴春草,每月裁制兩身新衣,一年二十四套,十四年下來就是三百三十六套。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三哥與裴臨允說過,霓裳閣的衣裙起價五十兩,這一項便是一萬六千八百兩?!?/p>
“至于珠釵首飾,每季添置一套,一年四套,每套逾百兩,十四年就是五千六百兩。”
“其他瑣碎開支暫且不論,單這幾項合計就有兩萬六千六百兩。父親身為長輩,想必愿意給女兒湊個整數(shù)?!?/p>
“那就請父親一次補足女兒兩萬七千兩吧?!?/p>
“如此一來,女兒就相信父親是真的待我親厚了,我也會好生孝順父親,助父親成為上京城人人巴結的權貴。”
永寧侯聞言瞠目結舌,一張嘴張得老大,半晌合不攏來。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見裴桑枝不僅有礙壽數(shù),還破財。
張口就敢討要一間鋪子和兩萬七千兩銀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永寧侯咽了口口水,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
駙馬爺下山回府時,裴桑枝便借著孝敬的名頭,轉眼間揮霍了兩萬兩。
這才幾日光景?
真當他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大水沖來的嗎?
裴桑枝一本正經地頷首:“知道,在討公道,在捍衛(wèi)自己應有的利益?!?/p>
永寧侯實在瞧不慣裴桑枝理直氣壯的模樣,脫口而出道:“既然知道,你怎么還敢說出口的啊?!?/p>
裴桑枝歪歪腦袋:“敢問父親,我可有多要?”
“這每一筆銀錢,哪項不是師出有名、光明正大?”
永寧侯啞口無言。
深吸了一口氣,艱難道:“你所說的那些東西,以前都是莊氏在一手操持的……”
裴桑枝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只要父親不擔心莊氏與我話不投機,鬧出些母女相殘的難堪來,我這便去折蘭院尋她給我補上這些銀錢。”
“其實,我無所謂的?!?/p>
永寧侯咬牙:又在威脅他!
又在威脅他!
要不然,直接讓裴桑枝做他的爹吧!
“桑枝,你素來深居簡出,驟然要這許多銀錢,又能作何用場”
裴桑枝唇角微揚,笑道:“父親,您私庫里那些珍藏多年不見天日,只怕都要生出霉斑來了。與其讓他們在暗處蒙塵,倒不如取出來曬曬,見見光,大家伙兒商議著分了吧?!?/p>
“這算是女兒替您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