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莫要再推辭了。為父只盼你日后青云直上時,能念著侯府的栽培之恩,如此為父的這番苦心便不算白費。”
裴桑枝:她可真是太感動了。
“父親如此厚待女兒,女兒心中既感念萬分,又不禁羞愧難當(dāng)?!?/p>
“往日種種,皆是女兒不孝,言語行止間多有沖撞冒犯,實在愧對父親慈愛。從今往后,女兒定當(dāng)痛改前非,恪盡孝道,以報父親養(yǎng)育之恩?!?/p>
永寧侯乍舌:這倒是意外之喜。
他也真是受夠了被裴桑枝夾槍帶棒的刻薄話。
“不妨事?!?/p>
永寧侯將小玉罐往前推了推,慈愛道:“你先試試這養(yǎng)顏膏。”
他定要親眼瞧著裴桑枝將那養(yǎng)顏膏抹上,方能真正安心。不怪他杯弓蛇影,多思多疑,實在是裴桑枝太讓他忌憚了。
裴桑枝黛眉微蹙,訝然道:“當(dāng)著父親的面嗎?”
“這”
“這般行事,怕是于禮不合?!?/p>
“女兒的傷痕大多在后背,李尚儀教導(dǎo)閨訓(xùn)時曾言,女子大后當(dāng)避父兄……”
永寧侯目光微垂,落在裴桑枝長袖掩映下的那雙粗糙的手上,只見掌心布滿厚繭,指節(jié)處還留著幾道細小的傷痕。
抬手指了指:“就在這手上試試吧?!?/p>
試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試了。
裴桑枝指尖輕撫玉罐邊緣,眼波流轉(zhuǎn)間似有深意:“看來,這養(yǎng)顏膏當(dāng)真稀罕得緊,女兒回府后倒還是頭一回見父親這般緊張呢?!?/p>
永寧侯聞言心頭一緊,呼吸驟然亂了方寸,強自壓下翻涌的心緒,故作從容道:“為父這些年虧欠你良多,總想著要多上些心”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能彌補一分是一分罷?!?/p>
“桑枝是不愿試嗎?”
裴桑枝恍若未覺,笑靨如花:“父親如此殷殷相囑咐,女兒自是要如父親之意的?!?/p>
話音落下,裴桑枝素手輕抬,執(zhí)起托盤里的小玉匙,在玉罐里刮了薄薄一層養(yǎng)顏膏,神色如常地輕輕涂抹在左手的掌心,漫不經(jīng)心道:“膏體溫潤如玉,觸之溫涼相宜,還有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
“似是雪中寒梅混著晨露的清氣?!?/p>
“父親為此想必費了不少心思?!?/p>
永寧侯見狀,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落地,眉宇間的笑意愈發(fā)真切,連腰背都不自覺地挺直了幾分:“好用便好?!?/p>
“為父尚有要務(wù)在身,不便在聽梧院久留?!?/p>
“日后若名醫(yī)再制出這養(yǎng)顏膏,為父定第一時間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