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了,國公爺便就聽了?!?/p>
“原以為,我總該是有些不同的?!?/p>
“如今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p>
“罷了。既然無緣做國公爺?shù)男纳先耍蝗缯垏珷斪裾瘴羧障敕?,收我為義女可好?”
“我退而求其次,當(dāng)個榮國公府的“小主子”,倒也不錯?!?/p>
“這人啊,總要學(xué)會知足常樂才是。”
“我所求無多,惟愿國公爺能堂堂正正地設(shè)下認(rèn)親宴,讓這上京城里人人都知曉,從今往后,我也是有倚仗的人了?!?/p>
“如此,便心滿意足。”
榮妄聞言,猝不及防被茶水嗆住,登時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張本就穠麗的面容,此刻更似被風(fēng)雨摧折的桃花,洇出幾分揉碎了的艷色,連眼尾都沁著瀲滟的水光。
是那種瀕臨凋零的荼蘼艷色。
裴桑枝:都有些不忍作弄榮妄了。
哪有紈绔公子如榮妄一般,憑白擔(dān)了無數(shù)飛揚跋扈的兇名,實則純粹良善的跟淙淙流淌在山澗的清泉似的。
裴桑枝輕嘆一聲,身子微微前傾,抬手撫上榮妄的后背,想為榮妄順順氣。
但,事與愿違。
榮妄咳嗽的更厲害了。
裴桑枝的手僵在半空。
尷尬了。
良久,榮妄止住咳嗽,有氣無力地瞪了裴桑枝一眼,沒好氣道:“什么義父義女、小主子的……”
“我可沒說過?!?/p>
他不認(rèn)賬。
當(dāng)時,說這話時,他是被裴桑枝吸引而不自知。
年少輕狂,口出狂言。
裴桑枝歪歪頭:“那某些人是多少呢?”
榮妄:“沒有某些人,只有……”
“你……”
裴桑枝好整以暇:“我什么?!?/p>
榮妄耳根的緋色更濃,羞惱道:“你存心的!”
裴桑枝笑靨如花,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狡黠:“是呀,就想聽你將這兩句話連起來說呢。”
榮妄呼吸一滯,胸腔里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從來就沒有某些人,只有你?!?/p>
他壓根兒沒有給過別人在他面前造次的機會,更莫說是說這些繾綣曖昧的情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