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
永寧侯傻眼了。
莫不是他酒酣之際,又宣了舞姬前來獻(xiàn)舞助酒興?
……
折蘭院。
莊氏頭上戴著抹額,面容憔悴蠟黃,三分真病,七分做作。
這些日子她過得著實(shí)煎熬。
每日粗茶淡飯,不見葷腥,還要強(qiáng)撐著憤恨,日日抄寫《女則》《女誡》。
她最寄予厚望的長子被奪了世子之位,嬌寵的幼女竟被送去成府做了妾室。
她怎么能不急!
她怎么能不恨!
若不盡快想出應(yīng)對之策,這侯府后院怕是要盡數(shù)落入裴桑枝的掌控之中了。
“宣草成事了嗎?”
莊氏覷了眼身側(cè)侍立的胡嬤嬤,語氣里難得的染了幾分喜意。
胡嬤嬤恭聲道:“回夫人,老奴親眼所見,約莫兩刻鐘前萱草那丫頭進(jìn)了侯爺?shù)臅?。這會(huì)子還未見被攆出來,想來……該是成了?!?/p>
莊氏眼睛亮了亮,裝模作樣道:“我不會(huì)虧待你們母女的?!?/p>
胡嬤嬤:“為夫人分憂解勞,是萱草幾世修來的福分?!?/p>
“永寧侯府乃百年勛貴之家,若非夫人垂憐抬舉,萱草這般微賤之人,哪能有這般天大的造化侍奉侯爺?!?/p>
“該是老奴母女叩謝夫人的大恩大德?!?/p>
毫不夸張地說,上京城中不知有多少根基淺薄的小官,削尖了腦袋想把庶女送進(jìn)侯府后院為妾,只為攀上永寧侯府這棵參天大樹。
更何況,萱草不過是個(gè)奴婢出身。
上看下看橫看豎看,這樁婚事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任誰都要道一聲祖墳冒青煙,絕對是個(gè)打著燈籠都難尋的好去處。
侯爺能做萱草的爹的年紀(jì),是侯爺唯一的不足。
但,也只有這點(diǎn)不足。
她樂見其成。
萱草也是歡天喜地。
若是萱草能再僥幸生下一兒半女,那才是真正的脫胎換骨,一飛沖天了。
莊氏察覺到胡嬤嬤話語間掩飾不住的雀躍,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