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妄嘴角噙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支頤而坐,好整以暇的看向裴謹澄,上下打量幾眼。
瞧著挺急的。
裴謹澄垂首作揖,開門見山的表明了來意。
榮妄微不可查的挑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把問題拋了回去:“你的意思是,小爺打抱不平打錯了?殃及裴三郎受家法,以至于他突發(fā)高熱,驚厥抽搐,要勞煩小爺請徐院判出手?”
“除了裴駙馬,你們永寧侯府,祖祖輩輩都如此無恥嗎?”
榮妄言語間,沒有絲毫顧忌。
裴謹澄聞言,渾身一顫,恥辱感像無孔不入的夜風(fēng)襲來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流竄蔓延開來。
若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跟榮妄打交道。
橫看豎看,榮妄渾身上下都寫著惡劣、狂妄二詞。
然,他攜父親腰牌,靠著侯府薄面請去的太醫(yī)無能為力。
不得已,他只能來求榮妄。
“在下不敢。”
“實因舍弟病勢洶洶,藥石罔效,侯府束手無策,懇請國公爺看在祖輩們的交情上,施以援手,請徐院判出診,侯府上下感激涕零?!?/p>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睒s妄唏噓著。
怪不得裴桑枝在古樹下刨腐土、鐵架旁刮紅銹,那般起勁兒呢。
看來,在縱火燒祠堂前,她就預(yù)設(shè)好了一切。
不僅狠,還擅謀。
想著想著,笑意控制不住從眼角傾泄出來。
“你們永寧侯府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榮妄身體往前傾了傾,一本正經(jīng)問道。
單看裴桑枝朝他磕頭的瓷實勁兒,骨子里不像是心狠手辣的。
裴謹澄:說話可真難聽。
“倒也不是不行。”榮妄語調(diào)拉長,饒有趣味,“拿什么來換?丑話說在前,別用那些尋常物件兒臟小爺?shù)难??!?/p>
裴謹澄還來不及松口氣,就聽榮妄的聲音又劈頭蓋臉的砸下:“無涯,把小爺前些時日搶回的鎏金鳥籠抬上來?!?/p>
呼吸間,無涯已然明了榮妄的用意。
輕拍掌心,守在廊檐下的侍從聞聲,躬身離開,片刻后抬著足有一人高的鎏金鳥籠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