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
眼下的場景,她委實有些百口莫辯。
索性攙扶著永寧侯坐定后,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道:“侯爺,求您容妾身私下稟告。妾身這條賤命死不足惜,只求給兒女們留些體面。若因妾身之故,讓臨允、臨慕和桑枝在上京城抬不起頭來,妾身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p>
“如今謹(jǐn)澄和明珠的前程已然毀于一旦,但,其余三個孩子,妾身總該為他們考慮一二。”
“妾身坦言相告后,侯爺要殺要剮,亦或者要妾身病逝,妾身都絕無怨言,唯求侯爺垂憐,莫要一封休書斷絕夫妻情分,更求侯爺寬宥,莫要遷怒于無辜孩兒們?!?/p>
說到此處,莊氏再也抑制不住,伏地啜泣起來。
永寧侯聽聞桑枝二字,心頭的怒火滯了滯。
是啊。
他馬上就能將桑枝打磨成最趁手、最完美,也最溫順的棋子了,絕不能有任何差錯,毀了桑枝攀高枝的機緣。
思及此,永寧侯眸光一沉,冷聲喝道:“除胡嬤嬤外,所有人即刻退出折蘭院,不得有誤!”
旋即,垂眼看向莊氏:“胡嬤嬤是你身邊的老人,她就無需避開了吧?”
看似征求意見,實則發(fā)號施令。
莊氏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
待折蘭院的下人盡數(shù)退去,永寧侯沉聲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
莊氏的額頭重重叩在青磚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侯爺明鑒,妾身罪該萬死。”
永寧侯眉頭緊蹙,目光掃過莊氏那張病容慘淡、淚痕交錯的臉龐,心中煩躁更甚。
猛地一揮袖袍,指尖直指胡嬤嬤,厲聲道:“你來稟明原委!”
省的莊氏再用一些似是而非、真假難辨的話來搪塞他。
莊氏一驚,如遭雷擊,連哭都忘了。
胡嬤嬤心頭猛地一顫,仿佛聽見腦海中炸開一聲尖銳的爆鳴。
冷汗涔涔而下。
夫人要坦白的,究竟是哪一樁陳年舊事?
這些年來,她與夫人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樁樁件件都夠她們遭天打雷劈的。此刻隨便哪一樁被翻出來,都足以讓她們?nèi)f劫不復(fù)。
“本侯的話也敢裝聾作啞了?”
見胡嬤嬤眼神閃爍,久久囁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