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事態(tài)果真如此,明珠的處境只怕是岌岌可危了。
連裴謹(jǐn)澄都難以招架,明珠一介弱質(zhì)女流,又當(dāng)如何自處?
想來,明珠是走投無路了。
成景翊心下焦灼如焚,急得掌心沁汗,:“兒子與明珠自幼青梅竹馬,如今她遭此大難,若我冷眼旁觀,豈非成了薄情寡義之徒?這要是傳出去,莫說兒子無顏見人,就是咱們成府的門風(fēng)也要叫人戳脊梁骨?。 ?/p>
“求父親開恩,允準(zhǔn)兒子接明珠進(jìn)府。不消什么好院落,也不求什么喜宴,只求給她片瓦遮身,兒子這輩子都念著父親的恩德!”
他怕裴桑枝把什么臟的臭的手段使在明珠身上。
成尚書眉頭深鎖,目光復(fù)雜地斜睨著成景翊,眼底翻涌著難以言喻的失望:“你聽聞此事,第一反應(yīng)竟是擔(dān)憂那裴春草的安危?”
成家,還真是缺什么都不缺大情種啊。
他的父親,如此。
他的兒子,亦如此。
就連那侄兒成景淮,也是個癡情種。
放著錦繡前程不要,偏為個鄉(xiāng)野丫頭折腰。
老太爺?shù)睦T在前,他卻連眼皮都不曾抬一抬,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老太爺。
搞得他很格格不入。
成景翊聞言一怔,隨即意識到失言,連忙垂首恭聲補(bǔ)救道:“父親恕罪,是孩兒失態(tài)了,不知永寧侯府如今是由誰承了世子之位?”
成尚書簡直快要?dú)庑α恕?/p>
“無人,世子之位暫時空懸?!?/p>
“景翊,此一時彼一時啊。侯府突逢巨變,裴春草如今身份尷尬,失了靠山。此時若抬她進(jìn)門,只怕弊大于利?!?/p>
“更緊要的是……”
“你祖父那邊,已開始替你三叔打點(diǎn)前程了?!?/p>
“他不僅想讓景淮取代你,甚至還想扶植你三叔來頂替我的權(quán)位。”
“所以,容不得你任性了?!?/p>
成景翊抿抿唇,面露猶疑之色,但終是咬牙道:“父親,兒子不能對明珠見死不救,否則只怕往后余生,兒子夜夜都要受這良心煎熬!”
“只是抬一房妾室,不打緊的?!?/p>
最后一句,似是在勸服成尚書,又似是在游說他自己。
雖字字清晰,但終究底氣不足。
成尚書沉默不語,成景翊見狀又上前一步,語氣篤定:“父親,兒子自問才學(xué)、品性、名聲皆不遜于景淮?!?/p>
說著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傲色:“裴桑枝若是個明白人,有半分眼光,也該知道在我與景淮之間作何選擇。”
成尚書負(fù)手而立,眸光幽幽,沉聲道:“你既已意決,為父便不再多言?!?/p>
“然則今日,為父須得贈你一句金玉良言?!?/p>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該心狠時當(dāng)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