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死后墮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業(yè)火焚身之苦,妾身也不后悔當(dāng)年的堅定選擇?!?/p>
永寧侯明白,此刻他理應(yīng)動容。
可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寒意卻自心底悄然升起。
說不清,道不明。
但,的的確確存在。
“不必謝本侯?!?/p>
“要謝,就謝桑枝。”
“本侯對桑枝寄予厚望,你是桑枝的生母,本侯自然要一再優(yōu)容,另眼相待?!?/p>
“你日后,要好生與桑枝相處。”
永寧侯仍固執(zhí)地懷揣著讓她們母女重歸于好的癡念。
莊氏險些維持不住臉上嬌弱無助又傾慕的神情。
裴桑枝?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與裴桑枝竟能上演母慈子孝的溫情戲碼,那必定是她將裴桑枝玩弄于股掌之間。
裴桑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心甘情愿地討好她。
如此,她倒是勉強(qiáng)可以施舍給裴桑枝個笑臉。
“妾身自當(dāng)謹(jǐn)記侯爺教誨?!?/p>
永寧侯微微抬手示意:“說下去?!?/p>
莊氏深吸一口氣,抬眸直視座上之人,坦然道:“回侯爺,萱草確實是妾身遣去的。”
頓了頓,聲音卻愈發(fā)清晰:“上京城中勛貴如云,哪家不是姬妾成群?偏是侯爺持身清正,不近聲色,這后院清凈得緊,妾室寥寥無幾?!?/p>
“如今妾身被奪了管家之權(quán),終日閉門思過,難得與侯爺相見。那周姨娘是先夫人為侯爺納的妾室,向來不善逢迎,難解侯爺心意?!?/p>
“妾身見侯爺形單影只,心中實在不忍侯爺孤寂,一時情急,這才行此糊涂之舉。”
“萱草是胡嬤嬤的獨女,自幼在妾身跟前長大。雖是家生子出身,卻生得冰清玉潔,更難得識得幾個字,讀過幾本書,這般品貌才情,莫說是尋常丫鬟,便是那些小戶人家的閨閣姑娘也未必及得上。”
“妾身想著,是個替侯爺排解寂寞的好人選?!?/p>
“侯爺明鑒,妾身也只擇了萱草一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