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只覺寒意自脊背竄上心頭。
原來整個永寧侯府里,最該被千刀萬剮的是裴臨慕。
上一輩子,直到她死,裴臨慕那些骯臟勾當仍舊深埋地下,未曾見得天日。
所以她對這件事情是全然不知的。
“你是被下藥的?”
“既然,你已經(jīng)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他為何還是對你非打即罵?”
長吉破罐子破摔道:“公子要的是全身心的服從,要的是他指鹿為馬,小的們也得睜眼說瞎話,要的是小的與他同流合污。”
“凡稍稍有不順著公子的意,公子便會施以小懲?!?/p>
“或戒尺?!?/p>
“或匕首?!?/p>
“或拳腳?!?/p>
裴桑枝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不是你?!?/p>
“大乾律法明載,凡遇重大案件,也當遵循“誅首惡”之原則。律中明文規(guī)定要嚴格區(qū)分首惡與從犯,嚴懲元兇巨惡,而從犯則酌情論處。”
“若你愿為首告或作證,便是將功折罪之機,待裁斷之時,朝廷自會從輕發(fā)落。”
“你可知,自永榮、元初二帝修訂以來,《大乾律》較之舊制,已然相對詳實健全,法度森嚴?!?/p>
“雖不敢言盡絕冤假錯案,但也算得上是良法善制?!?/p>
“你可愿聽我差遣?”
“五姑娘?!遍L吉的聲音里透著幾分躊躇,“奴才愿意首告,也愿意作證,只是,此事一旦鬧大,只怕那些清白人家的姑娘們,這輩子就完了。”
“人言可畏啊?!?/p>
“一人一句唾沫,就能淹死那些女子?!?/p>
“屆時,她們該如何自處呢?”
裴桑枝眼底掠過一抹冷芒。
方才那番話,本就有著寬慰長吉的成分在。
要裴臨慕死,還不需要那般大費周折。
“你且安心留在駙馬爺身邊,休要再提回裴臨慕身邊伺候的話。”
“你所言之事,我自會去查明真?zhèn)??!?/p>
若是真,就想法子讓裴臨慕死的更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