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愿為他折腰,他就愿俯首作階,任她攀附。
至于是一部分他,還是完整的他,不都是他嗎?
他和裴桑枝的性子,都不是那種瞻前顧后,自憐自困的人。
裴桑枝堅信她自己配得上世間一切美好。
他,亦然。
榮老夫人白了榮妄一眼,目光在他那繡著桑枝、桑葉紋樣的袖口和衣擺處停留片刻,眼底的“嫌棄”和無奈幾乎要溢出來。
罷了,有這份果決和銳氣,是件好事。
而裴桑枝身上的閃光點,也不容她忽視。
就在此刻,裴桑枝開口道:“此生此世,我只取榮國公一瓢飲?!?/p>
榮老夫人眸底掠過一抹淺淡的笑意。
妄哥兒也算是好運(yùn)氣,相中了一個勇敢又堅韌、又不折銳氣的姑娘。
最起碼,這條情愛之路,妄哥兒不用走的那般艱辛了。
思及此,榮老夫人神色又柔和了幾分,眼角細(xì)紋都顯得更慈祥了。
她側(cè)身轉(zhuǎn)向戚嬤嬤,聲音溫和:“去將老身為桑枝備下的那對東海夜明珠取來?!?/p>
戚嬤嬤:老夫人這是樂見其成了?
那對瑩潤如水的東海夜明珠,足有鴿子蛋大小,可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原是永榮帝與元初帝大婚次日,永昭帝作為婆母,特意賜下的。
“老奴這就去?!?/p>
“桑枝,坐老身旁邊來。”榮老夫人笑著道。
裴桑枝眨眨眼,終是松了口氣,依言坐下。
說不緊張是假的。
總算是過了這第一關(guān)。
榮老夫人輕撫著裴桑枝的手背,眉頭微蹙,眼中滿是擔(dān)憂:“太瘦了些?!?/p>
“可曾請大夫好生調(diào)養(yǎng)過?”
這話問得小心,卻掩不住心底的憂慮。
她實在擔(dān)心裴桑枝年少時吃了太多苦,若落下什么病根卻不自知,那可如何是好。
榮家可不能再出短命鬼了。
而榮妄又是榮家的獨苗苗,肩負(fù)著延續(xù)家族香火的重任。
這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
“在調(diào)養(yǎng)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