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祠堂縱火那一日?!?/p>
是一見鐘情,又不是一見鐘情。
是你來我往的互相利用,又不是純粹的利用。
但,絕不可否認(rèn),的的確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亦有在利用里默默流淌的真心。
就像裴桑枝所說,機(jī)關(guān)算盡處,偏生情根深種。
于他,利用是真,情難自禁、深陷其中更是真。
“裴桑枝,細(xì)說起來,我動心應(yīng)在你之前?!?/p>
裴桑枝黛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那把火,不僅焚盡了過往桎梏,也在火光中燒出了她的錦繡前程,以及那個令她心折的良人。
說不清楚到底是她折榮妄,還是榮妄折她。
“榮明熙。”裴桑枝倏地抬眼,唇畔的笑意浸染著榮妄有些看不懂的沉郁和悲涼:“不,是我在前?!?/p>
“是我先對你動心的。”
“說不定,我上輩子活著的最后一日便對你動心了,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念著的還是你?!?/p>
榮妄是她慘淡、凄苦、又黑暗的一生里唯一一抹帶著溫度的亮色。
沒有榮妄,她上輩子恐怕只能帶著滿腔不甘與遺憾而去。
遇榮妄,榮妄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又在她撞死在登聞鼓后,替她伸張了正義。
那些藏在相助背后的私心與算計,那些或許摻雜其中的憐憫與慈悲,孰輕孰重,孰多孰少,她不愿深究。
她只知道,永寧侯府傾覆了,她的仇人終得惡報。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