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休妻棄子的念頭便在他心底生根發(fā)芽,只待尋個冠冕堂皇的由頭,將這奇恥大辱徹底抹去。
還好,他成功了。
經(jīng)年已過,他卻又得知,他的發(fā)妻失身非自輕自賤,而是橫遭無妄之災(zāi)。
不過,不重要了。
“你是何時尋的她?”
他到底還是想知道裴驚鶴的身世。
莊氏和胡嬤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距您大婚之期,一月有余。”
永寧侯暗自掐算著日子。
若從那一夜算起,裴驚鶴分明是足月出生的。
十之八九,裴驚鶴根本不是他的骨血。
永寧侯驀地松了口氣。
“僅此一樁舊事?”永寧侯目光如電,在莊氏與胡嬤嬤之間來回掃視,語帶深意。
莊氏頷首,喉間哽咽難言,半晌方顫聲道:“單這一樁事,便似千鈞磐石壓在心頭,讓妾身喘不過氣來。若再多幾件,只怕妾身早已撒手人寰”
話音未落,已是淚落連珠子。
“侯爺,妾身知道自己對不住先夫人。”
“但憑侯爺處置。”
不是他的親子便好。
永寧侯定定地注視著莊氏,似是想透過莊氏的婆娑淚眼,窺見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莊氏凄凄慘慘戚戚地嗚咽著,任由永寧侯打量。
她處心積慮謀算的,自始至終都是永寧侯繼妻之位。
不是裴氏一族那些初露鋒芒的年輕兒郎,而是堂堂永寧侯本人。
彼時,侯爺過繼為駙馬嗣子一事尚在未定之天,變數(shù)橫生,她豈敢輕易托付終身?
然,侯爺婚事迫在眉睫,耽擱不得。
她須得尋個替死鬼。
既要替她嘗盡苦楚,占住正室之位,又萬萬不能得侯爺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