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澄安撫似的隔著袖子拍了拍裴明珠的手背。
隨后,朝著永寧侯作揖道:“父親,桑枝的提議如此惡毒荒唐,您怎可縱著她胡作非為!”
其間,不忘用失望悔恨的眼神瞪著裴桑枝,似是在怨怪裴桑枝欺他騙他,在他面前裝腔作勢,在悔恨他愚蠢的信了裴桑枝楚楚可憐的樣子。
裴桑枝眉眼含笑,目光不閃不避。
就那樣,坦坦蕩蕩又問心無愧的回望著裴謹澄。
上輩子,為保裴明珠清譽,把她推出去的主意,就是頂著懷瑾握瑜美名的裴謹澄出的呢。
什么藤蘿附喬木,唬人而已。
她恨不得絞殺了裴謹澄!
這種偽君子,就該被撕爛溫潤矜傲的外衣,被人踐踏,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清凈。
“怎么會是胡作非為呢?”裴桑枝不疾不徐說道:“改一個閨名,抵十四載鳩占鵲巢的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無異于是樁一本萬利的買賣?!?/p>
“但凡放出風聲,毛遂自薦的人怕是能從永寧侯府排到數(shù)百里之外。”
“大哥也要如母親一般不顧血緣親情偏心裴明珠,還是要像裴臨允一般揣著見不得人的心思,跟裴明珠同進同出?”
裴桑枝歪歪腦袋,問的煞有其事。
裴謹澄不知府門外的那番爭執(zhí),幽暗的眸子里掠過些許迷茫。
永寧侯和莊氏則是頭皮發(fā)麻。
謹澄不同于臨允,臨允的名聲在那場祠堂大火后,已經(jīng)很難挽回了。而謹澄是侯府的世子,端方美玉風雨不染的美名絕不可有損。
尤其還是這種有悖倫理綱常的污糟事!
“謹澄,你住口!”永寧侯忙不迭地喝止。
不達目的的裴桑枝,就是條見誰咬誰的瘋狗,委實沒有必要往上撞。
裴謹澄皺著眉,不解的爭辯道:“父親,明珠工琴擅畫通曉六藝,進退有度容止合儀,素來是上京貴女中的佼佼者,更是成景翊認定的未過門的妻子?!?/p>
“明珠改春草,明珠何地自容,又讓成家作何觀瞻?!?/p>
“這些年來,明珠的言談舉止配的上明珠二字?!?/p>
隨后,又直截了當?shù)睦渎曎|(zhì)問裴桑枝,說道:“即便你心中有氣,也不該如此折辱明珠!”
“你忘了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嗎?”
“還是說,往日溫良謙卑皆是假象,這般陰鷙刻薄,才是你的本來面目?”
裴桑枝的手心倏地有些癢,想扇幾巴掌止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