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前替永寧侯府美言,她能慪死。
她真的見不得任何一個仇人有善終。
那些違逆本心的話,更會成為桎梏她的枷鎖,甚至……
甚至未必能瞞得過榮老夫人的火眼金睛。
她兩世為人,也不過二九年華。
莊氏不知裴桑枝盤算,心滿意足的起身離開。
……
夜風(fēng)輕拂過屋檐下的燈籠,遠(yuǎn)處依稀可聞打更人的梆子聲,銅鑼的余音與梆子聲一同穿過院墻。
在萬籟俱寂、人人困乏的之際,裴桑枝留下書信,離家出走了。
信上三言兩語,仍不忘把自己撇的干凈,將黑鍋甩給莊氏。
“母親說,挽侯府于傾頹,女兒責(zé)無旁貸?!?/p>
“夜里難眠,思來想去,深以為然?!?/p>
“父親放心,女兒定會為侯府搬來靠山,解侯府眼下之危?!?/p>
靠山?
那只能是她一人的靠山。
上輩子,在侯府眾人的白眼和折磨下,裴桑枝清楚的知道哪棵樹更容易攀爬翻越,哪座荒僻院落的墻角有狗洞直通府外。
鉆狗洞,丟人嗎?
不,活著便不丟人,讓仇人活不下去,更不丟人。
裴桑枝撥開掩映的荒草,跪伏在地,手腳并用,從狗洞爬了出去。
明明只是院墻之隔,她卻覺得呼吸都暢快了些許。
“呦,這個妹妹,小爺好像在哪兒見過?!?/p>
漫不經(jīng)心又滿是戲謔的聲音在裴桑枝頭頂響起。
裴桑枝心下一咯噔,硬著頭皮,緩緩抬起頭。
古話只說過,夜路走多了會碰見鬼,沒說過會碰見鬼見愁啊。
榮妄是有什么三更半夜蹲墻角的特殊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