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待你贖清罪孽,等侯府平息怒氣,我定當風風光光接你過門。這府中永遠為你留著一方天地,我的心也始終為你保留位置?!?/p>
聽聽,多么高高在上,多么深明大義。
至于她,是多么的自作自受。
那是她唯一一次寄希望于成景淮,也是唯一一次求成景淮。
但,她等到了只是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
什么風風光光接她過門,她更是嗤之以鼻。
難不成,上輩子她死在登聞鼓前,成景淮能一直不娶妻當鰥夫嗎?
呵!
鬼都不信。
經(jīng)歷了那絕望的掙扎,她是瘋了還是傻了,才會再繼續(xù)吊死在成景淮這棵歪脖子樹上。
呸!
什么口頭婚約,狗都不認!
眼見著裴桑枝神情悵惘,通身流露出的氣息,像深井里打撈上來的月光,溢散著經(jīng)年累月攢下的枯寂和寒意,榮妄手指微曲,輕叩桌沿,狀似蠻橫霸道道:“說話就說話,怎么還懷念上了?!?/p>
“你跟成景淮又沒有什么美好的回憶,哪里還值得懷念了。”
“在人販子手里,是你替他打掩護,差點兒被打死都沒有松口出賣他,他才逃了出去,搬來了救兵?!?/p>
榮妄的話驅(qū)散了裴桑枝心底積郁的陰霾。
裴桑枝唇角輕扯,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榮明熙,你倒是說說我哪只眼睛里,寫著“懷念美好”這四個字?”
她分明是在罵成景淮,好嗎?
榮妄輕哼一聲,絲毫不心虛:“那你繼續(xù)說,說一些又停下算怎么一回事?!?/p>
裴桑枝:……
她能說,方才她的思緒飄的太遠了,一時間想不起說到哪里了嗎?
裴桑枝悻悻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拽住榮妄的袖子,輕輕扯了扯。
榮妄故作冷艷:“你才剛開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