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煞他也!
他原是想向裴桑枝發(fā)難的!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素華的聲音:“姑娘、侯爺,宮里派了人來,此刻正在前廳等著呢!”
永寧侯的怒火瞬間凝滯了,回過神來后不由得埋怨:“不會是你跟成景淮之間那段見不得人的舊情傳到陛下耳中了吧?!?/p>
“你說說你,都流落在外,吃不飽穿不暖了,還不安分守己?!?/p>
“這下,你可滿意了!”
裴桑枝神色陡然轉(zhuǎn)冷,抬手執(zhí)起案上涼透的茶壺,將茶水盡數(shù)傾瀉在永寧侯頭頂:“父親,別亂咬人?!?/p>
旋即,將茶壺“當(dāng)啷”一聲擲于青磚,碎裂的瓷片映著森冷的幽光:“唯有心懷鬼胎之人,才會聞得天家來使便惶惶不可終日。”
“女兒可不似父親與兄長,終日只會嘴上耍橫、無能狂怒,實際上根本沒一點兒真本事?!?/p>
“說我不安分,那父親都半截兒身子入土了,怎么還興致勃勃的四人行呢?”
水珠滴答滴答順著永寧侯的發(fā)絲落下。
永寧侯傻眼了。
反了!
這簡直是反了天了!
裴桑枝這條瘋狗,說翻臉就翻臉。
“你……”
永寧侯的氣勢悄無聲息間矮了半截兒,虛張聲勢地擠出一句話:“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p>
“你!太過分了!”
裴桑枝纖指輕捻絲帕,慢條斯理地拭去指尖水珠,眼尾漾開一抹譏誚:“父親還是快些更衣整冠吧,天家使者可候不得?!?/p>
“方才父親那番話,實在不入耳,女兒不愛聽?!?/p>
“所以,女兒就不在在天家使者跟前為父親周全找補了?!?/p>
“女兒先行告退?!?/p>
永寧侯聞言,來不及生氣,臉一下子就白了。
裴桑枝就是條不聽話的瘋狗!
幸虧……
幸虧他棋高一著,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