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尚書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父親,如今已是元和二十三年,早非榮后臨朝攝政之時(shí)了?!?/p>
“女子整日里拋頭露臉,咄咄逼人,像什么話。”
老太爺?shù)难凵裼l(fā)森冷,恰似屋檐下懸著的冰棱子,寒芒刺骨,直教人脊背發(fā)涼。
“然后呢?”
“陛下尚且未推翻元初帝新政,你又有什么資格大放厥詞?!?/p>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你這般作派,倒把成景翊的為人、性情暴露無遺?!?/p>
“你和成景翊瞧不上裴桑枝,我現(xiàn)在反倒要懷疑,他能不能配的上裴桑枝?!?/p>
成尚書心下不服氣。
他的兒子風(fēng)姿俊逸,翩翩君子,年紀(jì)輕輕已有舉人功名,假以三年砥礪之功必能蟾宮折桂,步入仕途。
有他鋪路,何愁不能青云直上。
成尚書的不服氣,清清楚楚映在成老太爺眼中。
“罷了,你既如此嫌惡,喚景淮前來?!?/p>
“下去吧?!?/p>
成老太爺不欲再多言,揮了揮袖子,漠然道。
成尚書悚然:“父親,您……”
“您這是要棄景翊嗎?”
不,何止是舍棄了景翊一人,分明是將他這一脈徹底摒棄,甚至連景翊的胞弟都未再納入考量。
景淮,是他庶弟的獨(dú)子。
他的庶弟被外放留縣做了知縣,與他是云泥之別。
知縣的獨(dú)子,哪里配得上永寧侯府的千金。
父親定會(huì)多方周旋,在吏部銓選之際為庶弟謀得留京之職,使其仕途平步青云。
這塊餅,不過掌心大小。
分與庶弟之后,又能剩下幾何!
成尚書心底的恨意如野草般瘋長,難以遏制!
為何,他的父親如此地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