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自亂陣腳,出丑出多了,他那看似端方正直的好孫兒自己就會打退堂鼓。
“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你依令行事即可?!?/p>
成老太爺沒有再看成尚書一眼,無聲的下達(dá)了逐客令。
成尚書滿面愁容的離開。
竹樓外。
成景翊著一襲雨過天青色錦袍,身披著的銀灰鶴氅,長眉緊蹙,在青石小徑上來回踱步。
時不時駐足望向不遠(yuǎn)處的竹屋,燈火通明,卻始終照不亮他眸底翻涌的焦灼。
成尚書甫一出來,成景翊就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父親,不知祖父是否首肯孩兒的請求?待明年明珠行過及笄禮,便按禮制迎娶她入門。”
成尚書聞言,只覺嗓子堵的厲害。
幽幽的吐出口濁氣,無奈的搖搖頭:“沒有?!?/p>
成景翊眼底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的失望,似是自我安慰般,輕聲喃喃:“到底還有時間,給些日子,我再去求求祖父?!?/p>
真假千金的鬧劇一出,明珠身處侯府終歸尷尬。
與其留在侯府與裴四姑娘平白生齟齬,倒不如他早早的迎明珠過門。
一來,能解明珠之困。
二來,也能安明珠的心。
他著實不忍心見嬌俏明媚的明珠惶惶不可終日,以淚洗面。
成尚書見此情形,一時語塞,欲言又止。
但,老太爺都發(fā)話了,他瞞不住,也沒膽子拖延。
思忖片刻,抬手拍了拍成景翊的肩膀,緩緩道:“翊兒,你祖父的意思是,當(dāng)年兩家訂立婚約,訂的是侯府的千金,而不是……”
成尚書點到為止。
成景翊不可置信,脫口而出:“祖父是想讓我娶裴桑枝嗎?”
“不可能,他從不是囿于門戶之見的頑固性子,怎會嫌棄明珠的身世?!?/p>
成尚書:“你不了解你祖父。”
“他的決定,你我左右不了。”
成景翊一字一頓:“我認(rèn)定的未過門的妻子是明珠,不是什么裴桑枝!”
成景翊想到在侯府老夫人壽宴上,在賓客面前下跪哀求,洋相百出的裴桑枝,心里是說不出的抵觸。
他同情裴桑枝的遭遇,但他沒有義務(wù)娶裴桑枝!
他的義務(wù)是護(hù)著明珠,為明珠遮風(fēng)擋雨。
成尚書皺眉勸道:“你祖父說的話也不無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