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升至最高,又漸漸西斜。
半個時辰后,一輛華麗寬敞的有些不像話的馬車離開佛寧寺,朝著上京城駛?cè)ァ?/p>
裴桑枝又一次少見多怪了。
這不是她印象里的馬車,這分明一座移動的宅子,而且基本上感受不到任何搖晃。
裴余時心不在焉的敲著木魚,聲音凌亂不成調(diào)。
最怕麻煩了!
怎么就信了裴桑枝的邪,真的下山了呢。
榮妄捂了捂耳朵:“裴駙馬,你再敲,我就把你那破木魚扔下去!”
裴桑枝乖巧的給裴余時斟了盞茶,恭敬奉上:“老太爺,您放心,一切有我?!?/p>
“只要您堅定不移的站在孫女兒身后,做孫女兒的靠山,就絕不會有一絲風(fēng)雨飄到您身上?!?/p>
她絞盡腦汁請裴駙馬回府,從不是為了讓裴駙馬給她出謀劃策。
總不能只有她一人受孝道束縛,處處被桎梏。
總不能不停地忍著惡心虛與委蛇,搖尾乞憐。
裴駙馬,會一躍成為永寧侯的天!
于她而言,這便夠了。
裴桑枝語氣越發(fā)堅定,繼續(xù)道:“老太爺,您所念之事,所需之物,孫女兒自當(dāng)竭盡全力,定教件件有著落,樣樣不落空?!?/p>
裴余時嘴角一動,那句“我要清玉公主活過來”險些脫口而出。
然而,被榮妄眼刀一掃,又默默咽了下去。
“以后無需如此見外,喚我一聲祖父吧?!?/p>
裴桑枝順桿兒爬:“孫女兒定當(dāng)好生孝順祖父。”
她在這世上,本就是孤家寡人。
但,她并不排斥有同舟共濟的親人。
裴余時指節(jié)抵著青瓷盞沿,呷了一口碧色茶水,后知后覺道“你有銀子嗎?”
“就放大話!”
“我丑話說在前,公主殿下留給我的家底我是不會拿出來分給任何人的?!?/p>
“有朝一日身死,也是要隨著我的棺槨帶去墳?zāi)沟??!?/p>
裴桑枝:“祖父莫急?!?/p>
“那是清玉殿下對您的深深眷念,孫女兒不敢覬覦,也從未想過妄動?!?/p>
她要的是永寧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