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嬤嬤:“老奴領(lǐng)命。”
……
那廂。
榮妄隨隨便便地往浴桶中一浸,未及片刻便霍然起身,隨手絞干了濕漉漉的墨發(fā),換上了那襲新裁的絳紅色錦袍,又在琳瑯滿目的玉冠中擇了頂流光溢彩的玉冠束發(fā)。
待穿戴齊整,他負手立于一人高的銅鏡前,對著鏡中身影凝神端詳了半晌,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小爺真是美艷的不可方物?!?/p>
“成景淮拿什么跟小爺比?!?/p>
無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用手肘輕輕頂了頂身側(cè)的無花,壓低聲音道:“這身絳紅錦袍當(dāng)真好看?”
絳紅色自是無可挑剔。
國公爺那張俊臉與挺拔身姿更是無可指摘。
可偏偏……
那錦袍上的紋樣既非尊貴的金線所繡,亦非清雅的銀線勾勒,甚至連沉穩(wěn)的玄色絲線都不用,卻選用了格外扎眼的碧綠絲線。
袍袖與衣擺處還精心繡著片片桑葉,那翠生生的葉脈在絳紅底色上舒展開來,活像是……
活像是……
怪他書讀的不多,一時間竟想不出合適的比喻。
國公爺之心,真真是昭然若揭。
無花斜睨了無涯一眼:“以前不是你把國公爺夸得天上有地下無?說什么“便是披著麻袋也似謫仙臨凡”,這會兒倒挑三揀四嫌棄起來了?”
無涯搓了搓手,訕笑著支吾道:“這話原是不假??蛇€有句老話是“紅配綠,賽狗屁,國公爺雖生得玉質(zhì)金相、世無其二,可也不能這般隨意糟踐這張俊臉不是?”
說著又朝那件衣裳瞥了一眼,滿臉都是痛心疾首的神色。
無花不疾不徐道:“國公爺喜歡,裴五姑娘見了亦會歡喜,你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無涯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像是終于逮著了機會,當(dāng)即拔高嗓門道:“國公爺,無花那廝說您穿著這身絳紅色碧綠桑枝紋錦袍活像只耗子!”
房間里的空氣驟然凝固,仿佛連時間都停滯了一瞬。
榮妄與無花面面相覷,繼而同時抬起手,不約而同地將指尖對準(zhǔn)了自己的鼻尖。
榮妄:他像耗子?
無花:請蒼天,辨忠奸!
榮妄瞪了無涯一眼,沒好氣道:“你就別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