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爭執(zhí)才恰恰說明,你我父女緣分未絕,否則,女兒可以像漠視母親一樣,視父親如無物。”
“您是想做永寧侯府這艘百年航船的掌舵人,還是想效仿莊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混吃等死?”
“父親,想想你我的光明未來啊。”
永寧侯又可恥的動搖了。
他總覺得,裴桑枝說話,既帶著刺,又裹著蜜。
一面,讓他恨的牙癢癢。
一面,又讓他心馳神往。
“父親日后若見女兒有行差踏錯之處,只管嚴加訓誡便是?!迸嵘Vm時的遞了個妥帖的臺階,全了永寧侯的顏面,讓他有機會順勢下來。
永寧侯見好就收,順勢轉(zhuǎn)開話鋒,捋須沉吟著說道:“依你之見,為父此番當如何做,方顯忠忱?”
裴桑枝眼瞼顫了顫,籠統(tǒng)道:“只要讓陛下看到父親的決心便好。”
“至于確切如何做,女兒不便多言?!?/p>
“莊氏和裴臨允,終歸是女兒血脈相連的至親?!?/p>
永寧侯是真心求教嗎?
不,又是意在禍水東引。
“女兒先行告退,回聽梧院了?!?/p>
“待父親思慮周詳,做好決斷,再差人喚女兒前來。女兒定當盡心,教父親疊金元寶、剪冥紙錢,做紙扎?!?/p>
一語畢,永寧侯更心煩意亂:“滾!”
裴桑枝睫毛微微顫動,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眉眼低垂,腦海里浮現(xiàn)出裴駙馬所說的關于裴驚鶴的種種,幾番思量間,心中已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
從種種跡象來看,永寧侯對待裴驚鶴的態(tài)度,全然不見絲毫慈愛之心。
難不成,裴驚鶴受其母所累,永寧侯恨屋及烏?
亦或者是……
永寧侯見裴桑枝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原地,不由眉頭緊蹙,怒從心起,厲聲喝道:“還不速速離走!”
跟裴桑枝說話說多了,容易短命!
裴桑枝抬頭,鄭重其事道:“父親,女兒心中有一言,思忖良久,如鯁在喉,不知當講不當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