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先前怪陸家耽誤了你,如今陸家不行,還有張家李家,能配我女兒的青年才俊大有人在,我知你心中傷懷,但這樣的胡話,以后不可再說,聽明白了嗎?”
木婉秋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要冷靜些,否則只會叫父親不喜,緩和了下語氣,只道:“爹爹,方才是女兒太著急了,突然得知您在為我相看人家,沒反應(yīng)過來,還請爹爹不要怪罪?!?/p>
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孩子,木大學(xué)士點了點頭,哪里會真的責(zé)怪她。
看父親臉色沒那么暗沉,木婉秋才說:“女兒已經(jīng)等了三年,不怕再等三年,還請爹爹再等等吧!”
這話一時都叫木大學(xué)士沒反應(yīng)過來,蹙眉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見父親臉色又沉了下去,木婉秋心里有些發(fā)怵,但為了自己的幸福,還是說了出來。
“圣上惱怒只是一時的,陸家?guī)状页?,等圣上氣消了,會體諒陸家,想來先前說的話也當(dāng)不得真,女兒愿意等下去,等到圣上赦免陸家,再”
“荒唐!放肆!你一閨閣女子,竟揣摩圣意?還說這些不知羞恥的話!我看你真是神志不清了!”木大學(xué)士一拍桌子,震得木婉秋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心里發(fā)著顫,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女兒沒有不知羞”
“行了!回你的院子去,你的婚事自有為父做主,以后再敢說這些不知輕重的話,休怪父親動家法了!”
木婉秋被一頓教訓(xùn),流著淚紅著眼跑開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蔡氏看見這一幕,捏著帕子笑著捂住了嘴。
真是老天都助她,原本她就不服氣,憑什么都是老爺?shù)呐畠海就袂锬芗奕リ懠?,而自己女兒還不知著落?
如今陸家倒大霉,牽連到這場雷打不動的婚事,給了她好大個沒臉。
只是她沒想到,老爺相看的那些舉子既不是給大女兒準(zhǔn)備的,又能是為誰看的呢?
她實在不聰明,沒什么遠(yuǎn)見,此刻想不到太多,等那日到了自己女兒頭上時,才知道哭都要背著人哭是什么樣的感覺。
木婉秋離開后,木大學(xué)士揉了揉額角,頗有些頭疼,忽然想到最近傳出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陸家如今在找后路,想為陸曜找個家世清白的貧家女,如今還在考驗當(dāng)中。
哼!
圣上不允他們與世族通婚,他們反應(yīng)倒是快,轉(zhuǎn)眼就相看起了別家女子,不知他女兒心中苦,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心心念念著要嫁給陸曜。
女兒犯傻,他可不能跟著一起傻,陸家既然知道找后路,那可要把這條后路走死了,千萬別回過頭來禍害他女兒。
心里暗暗想著這些,第二日上朝沒給陸太師一個好臉色,下朝后,避開了一些耳目,獨自往深宮里去了。
近些日子,對陳稚魚來說沒什么不同,自那日從觀音山回來后,陸家送來了一箱子珠寶贈禮,她收下存在庫房里,將自己帶來的一副百蝶繞花的薄布繡品做了回禮,告訴前來送珠寶的丫鬟,道這繡品可做屏風(fēng),是她孝敬陸夫人的一點心意。
那廂陸夫人收到繡品是何反應(yīng)陳稚魚不知,只曉得田嬤嬤回了趟陸府后,回來便告訴她,接下來的日子,便要送她去棋盤街學(xué)藝。
棋盤街在哪兒,她不知。
跟誰學(xué)藝,她也不知。